破皮流血了——剩下的等他好些再打吧!”
(十五)庐山真面
七爷一声冷笑,深受拎起鞭子道:“他方才是替你捱的,自己的责罚还没领呢——起来到墙边,手撑到墙上,双腿分开。”
这显然是还要接着打!阿衡道一声“是”,无奈两条腿疼得突突乱颤,好半天才用手撑着离开太师椅,却站都站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七爷“哼”了一声,道:“又想耍什么花样?”
阿衡泪水长流,心知师父不再信任他——谁叫自己耍小聪明呢?只好道:“弟子不敢不领责罚,实在是站不起来了——师父开恩,许我趴在这儿领责吧!”
七爷手中空心鞭子一甩,“啪”的一声脆响,道:“那就趴好!”看他慢慢伏在地上,手中鞭子一挥,向他赤裸的身子便抽了下去。
三尺长的皮鞭可不象藤条柔韧挺直,低凹的地方还能躲过——九股细皮条三三编拧,虽只有玉米粒粗细,却一粒粒拧硬如珠——方才又扔在水盆里泡了一会儿,越显得乌光油亮——阿衡只觉整个后背给从头到尾撕开了一般,一声惨叫,撑在地上的两只手肘一软,整个人平平瘫在了地下。
七爷道:“你不起来,打得可不算数!” 阿衡道声“是”,慢慢撑起身子——挨到第七鞭,又一次跌倒在地。
七爷看着他浑身汗如雨下,却并不求饶,仍是头顶着地挣扎着慢慢撑起身子,实在又恨又心疼,再抽两鞭,憋的这口气喘息不匀,捂住胸口便咳嗽起来。
瑶环跪在一边眼睁睁看着阿衡挨打实在不忍,只能侧转了头不去看他,忽然听见师父咳嗽,抬头却见师父咳得弯下了腰——半年前他见过师父咳喘发作,咳得险些背过气去,那时候是大师兄在师父身边服侍!
瑶环惊叫一声,赶紧过来扶师父坐下——转身冲到里间取了师父常吃的两粒丹药,一粒递给师父;一粒放在茶杯里,从暖窝里取温水冲开。
直到茶杯里的药都溶开了,却发现师父手里那丹药还拿在手里,人咳得越来越剧烈,几乎心肝肺都要咳出来一般。瑶环急得都快哭了,道:“师父,您怎么不吃药啊?”一边给七爷扑拉胸口后背,一边叫道:“阿衡,你看着师父,我去请卢大夫来。”
阿衡本来疼得昏昏沉沉,手脚发软,忽然听师父咳嗽起来,停手不再打他——他在家里父亲也时不时会咳嗽,一开始并不以为意,趁机趴在地上歇息片刻——直到听师父越咳越厉害,怎么也止不住,瑶环慌乱奔忙,这才知道事情不小;答应一声,撑起身子道:“你快去,我来照料师父!”
眼看着瑶环奔出门外,阿衡见师父咳得弯腰曲背,如风中一片残叶,心里疼得一下子忘了身上痛楚,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扑到师父身边抱住他,一边抹胸捶背一边急道:“师父,师父!别咳了,您快吃药啊!”
七爷这是当年受伤落下的病根——昨晚着急上火地一夜没睡好,今天上午又遍请名医给雪川看病,心力交瘁之下又打阿衡,叉了气便越咳越止不住——心说两个孩子倒是孝顺,却是什么都不懂,咳嗽不止药进了嘴里也得喷出来,哪里吃得下去?
阿衡见师父不肯吃药,看他仍戴着面具,只道这东西挡着嘴没办法吃药,遂道:“师父,面具先摘了,您吃完药再戴吧?”
七爷的面具是被一条有弹性的黑色皮带勒在脑后的——方才咳了半天已经震松了,此刻咳得浑身无力,握住了他手却没并力气推开。阿衡慌乱之下也想不到那许多,伸手把面具往上一揭,却吓得一声大叫,身子往后便闪。
师父声音低沉,行事稳重,说话办事比他父亲沉着自信得多,因此他一向以为师父应该是个相貌清雅的睿智长者——万没料到面具揭开,一条蚯蚓一般暗红色的刀疤离他不过半尺,似乎就要扑到他脸上一般,怎不吓得他失声尖叫?
七爷看他这样,心底更是悲愤凄凉,气血往上急涌,一口血便喷在了地下!
阿衡见师父吐血,一下子回过神来,哭叫一声“师父”,扑过来继续给他推胸顺气,一边端起药碗道:“师父,快吃药吧。”
七爷胸口这淤血吐出来,气息倒顺畅了许多,就着阿衡的手喝了一口药水,仰头慢慢咽下,将另一丸药也放入口中,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阿衡跪在一边端着药水,看七爷受伤的半边脸埋在臂弯里,另外半边脸却一点瑕疵也无,白得几乎透明——长长的睫毛,秀气的鼻梁,额头眼角没一丝皱纹,下颌也不见髭须,看年纪竟比大师兄也大不了几岁,秀美病弱让人无限怜惜。
他这般走神了片刻,七爷已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来,从他手中拿过药碗一饮而尽,伸手又将面具带好,冷冷道:“你成日想看我的脸,今天终于让你抓住机会了。”
阿衡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眼泪就滚了下来——师父这话可真冤枉了他,他今天是真的被师父咳得吓慌了神,摘下面具也只为让师父吃药,倒不是有意窥看师父容颜,要不然也不会被吓一跳了。可是——“师父,您,您的脸怎么?”
七爷转过头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你以为只有你会遭遇坎坷么?”
(十六)情之所钟
阿衡想到那俊美非常的半边脸,另一半显然是被人砍了一刀——他心底只觉痛惜非常!如果师父没有被毁容,那是多么完美的一个人!
他正自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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