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有多可怜,骂到嘴边的话反成了一声叹息,你这不成器的小崽子,总有一天被你气死。
李傲天心头一酸,忙拿脑袋拱了拱父亲胸口,顺道蹭掉了眼角夺眶而出的泪水,他不知上辈子爹是不是也说过这么一句类似玩笑的话,而今他再不会给他一语成谶的机会。
李胤风拿过那张把父亲气得哭笑不得的画作,仔细品评一番,微微笑道:父亲,三弟这幅画,虽说粗劣,然而这落笔收笔却极为细致灵巧,我家天儿,是极有天分的。
听着自己二哥如此一本正经地给他找优点,若是前世,他定会眉毛一横,将这当成冷嘲热讽,而今却不由得心中一暖,不管他再差劲,在家人眼中总是好的,这样就够了。
李谦闻言,宠溺地揉了揉缩在怀里的小脑袋,天分自然是极好的,就是这臭小子不往正途上用。他把怀里的孩子扒拉出来,接过夫人递过来的帕子,一边给他擦脸,一边认真地道,天儿,你如今也到了入学的年纪了,爹想送你去国子监。
李傲天微微一愣,扭头望向同样有些吃惊的爹爹,委屈道:爹是不是讨厌天儿了?不想天儿呆在家里?
李谦大笑道:傻小子,哪有亲爹讨厌自家儿子的?他想了想,认真地道,你这孩子比你大哥二哥可顽劣多了,你两个哥哥不说三岁能诗五岁能文,到你这个年龄也是多方涉猎,偏生你这贪玩的小毛猴,不叫人省心,爹是打不得骂不得,正好叫夫子替爹管教一番。
李霄云闻言也点头道:父亲说得有礼,这小子平日里在外乱跑,总跟那些个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虽说年纪尚小,但是近朱者赤,学坏了再教就难了。
李傲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大哥啊大哥,你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吗?难怪前世讨厌你,明明是一番好意,从你口中说出来,怎么整个一个揭短告状的意思!
果然,李谦听他所言,原本柔和的脸色也不禁沉下两分,既如此,天儿过几日就跟云儿一起去国子监,你弟弟年纪小,平日里你多看顾着些,那里多是些皇亲国戚,贵族子弟,莫叫他惹是生非。
李傲天闻言连忙可怜兮兮地挤出两滴眼泪:我不去!爹一定是讨厌我了,要把我丢到学堂里我不要去
李谦皱皱眉,见儿子这副可怜模样也很是不忍心,却又怕自己心软耽误了孩子,一时竟有些踌躇。
玉照熙将儿子抱过来,瞪了眼丈夫,心疼地给孩子抹抹眼泪,儿子不想去就不去吗,你干嘛逼他,天儿如今还小,也不急于一时。说着忙柔声哄道,乖,别听你爹的,天儿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爹爹最好了!李傲天顿时喜笑颜开地道。
见状,溺爱小儿子不逊于夫郎的李谦也是无法,只得板着脸道:那就过些日子吧,大字都写不溜,现在送他去不是给我丢人吗?
李傲天蔫蔫地窝在爹爹怀里,忍不住瞪了自家大哥一眼,他记得前世里他也是九岁跟人玩闹,将赵侍郎家的小少爷推到水里,闹出人命,闯了大祸,百般周折将事情摆平,才被他爹扔到了国子监,不管怎样,学堂他是一定要去的,他知道国子监里的棋夫子原本是御国的兵法大家,但是御国重文轻武,他迫于生计才改行去教围棋,前世,兰若语关心战事,为了讨他欢心,西羌跟御国的大小战阵,他必拿来仔细研究,也好能在心上人面前高谈阔论显摆一番,所以耶律洪的战术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论兵事,他终究是个外行,如今可以从头学起,这样的机会,他自不会错过,只是如今方才如梦初醒,还舍不得就这么被扔到学堂里。
004.英雄救美
许是这一段日子来,李傲天表现实在是很好,比起平日里骄纵顽劣,目中无人,可以说是成功转型成了一家人眼中的乖宝宝,这不,做爹的一高兴,就领着儿子上街了。
望着熟悉又陌生的繁华街道,李傲天心中百感交集,眼前的繁华与脑中那些战火连天的颓败景象交织在一起,一时竟觉恍然,一左一右拉着双亲的手,他低迷的脸上终是绽开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有足够的理由一往无前。
李傲天看着爹爹泛红的脸,拉拉父亲的手,爹,爹爹累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
李谦看着夫郎额上的细汗,一面懊恼自己不够体贴,一面又欣慰儿子懂事,连声应道:是爹疏忽了,我们这便去前面的茶楼歇歇脚吧。
父慈子孝,玉照熙脸上也扬起一抹灿然的微笑,点头称是。
坐在雅间里,李傲天趴在桌上,父亲两人虽然极少对视,但是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还是看得人肉麻不已,李傲天心中庆幸,两人成婚十多年,感情甚好,家中又无那些争宠的侍人,若不是因为他,这个家定是极温暖的,他看着自家温润俊美,风度翩翩的老爹,细细回想着前世家中的情况,依稀记得,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家里出了一场纳妾风波,好像是老爹一时好心,却惹上了一个甩不掉的难缠主,搅得家里不得安宁,那时他成天在外鬼混,自是没心思理会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爹爹日日垂泪,反倒是他没良心地吼了一句,哪个男人不是三夫四侍,哭什么哭!惹得爹爹大病了一场,后来那哥儿终是进了门,虽然他爹一次未曾与那人亲近过,但夫夫终究是有了隔阂,他努力想想,却实在想不起更多细致的东西,心里一时憋闷,想起当时看着爹爹伤心欲绝时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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