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京一起住在楼下。赵慎琢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已经睡着了,拿起问伙计借来的斗笠蓑衣,披戴好后直接从二楼窗子跃下,落地后再一跃,跳上墙头,顺着围墙来到自家院子。
草棚里的鸡鸭不见了,老爹摆在廊下最爱的那盆兰草也没了踪影。
院子泥地坑坑洼洼,积了不少水,赵慎琢灵巧地跳过水坑,来到屋前,在门外听了听,缓缓地推开屋门。
“吱呀”声被淹没在暴雨声中,屋里伸手不见五指,赵慎琢凭感觉晃悠一圈。
藏钱的瓦罐里空空如也,衣柜里没衣服,书房里老爹的书和字画也没了,就连挂在灶间的咸肉都不翼而飞。他回到自己房间,从柜子后的暗格里取出易容用的器具和几包暗器,统统塞进褡裢里,然后他摸到压在罐子下的一张字条。
不能点灯,他只好捏着字条,原路返回客栈。
风灌进屋里,烛光摇晃明灭,在墙上映着多出来的一道人影。
“裴公子,夜已经深了。”赵慎琢泰然的卸下斗笠蓑衣,挂在靠门的架子上,然后缓步走到桌对面坐下。
裴岳棠面色稍显苍白,手里攥着已经凉透的茶水,“心中一时有所困扰,见赵少侠屋中还亮着灯,所以……想找你聊一聊。赵少侠刚才去了哪里?”
“在周边看看。”
“这小县城也不太平?”
“有备无患。”
裴岳棠连连点头,“赵少侠所言极是。”
“裴公子想与我聊什么?”赵慎琢急着看字条,“夜深了,明早还要赶路,裴公子长话短说。”
指腹在杯沿摩擦几下,眸中染上忧虑之色,裴岳棠开口道:“赵少侠遇到过家人性命受威胁的时候吗?”
“有过。”而且原因还和眼前这位密切相关。
裴岳棠叹气,“赵少侠是如何度过这段时间的?”
怎么度过……赵慎琢又想起那般温柔贴心的临阳侯,给了他慰藉,却也更让他愧疚。赵慎琢转开目光,“相时而动,反败为胜。也幸得当时有人陪伴安危,得益良多。”顿了顿,又道:“无奈时与身边人喝酒畅聊,抒发心中郁结。”
“反败为胜?”
“以家人性命相威胁,岂能轻饶。”
“没错。”裴岳棠又笑容满面,拱拱手道:“多谢赵少侠指点,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好。”赵慎琢目送裴岳棠离开,冷不丁的想到临阳侯出京,家人四散,但事关前朝势力,圣上怕他有二心,所以拿了家人作为人质?
唐堪好对付,但当今圣上不同,他说这句“岂能轻饶”就太草率了。
赵慎琢忙追出屋子,恰好裴岳棠还没关门,“裴公子,我那句岂能轻饶……也请审时度势。”
“放心,我并非莽撞之辈。”裴岳棠点点头,关上房门。
赵慎琢退回房内,展开字条。
老爹的笔迹,“平安”二字。
他松口气,上床睡觉。
翌日照常赶路,沿路偶尔有官府设卡,鹰天府的人掺杂在官兵之中,对来往路人盘查严格,有的甚至还要被捏脸检查。赵慎琢跟着赴任的临阳侯,现在的身份是侯府的护院管事,虽会被官府查验过所,但相比路人宽松的多,轻轻松松的就过去了。
半月后,一行四人出了京畿,来到彭原郡地界。
彭原与往北十数郡城,组成了现今的关内道,在端国一统之前,此地原是依附前朝的小国——雍国。前朝覆灭前夕,有传闻皇室宗亲溃逃至此,被雍国皇帝收留。后雍国归降,各方势却不买账,暗中进行复国大业。
所以,关内道大部分地方看似无风无浪,实则凶险无比。哪怕夜晚留宿于城内,也不能放松警惕,赵慎琢在夜间布下机关外,和阿京轮班守夜。
杜铮在他们启程离开彭原的这一天追上来,带来了好消息。
“我先查了那名叫桂喜的伙计的身份,他从名字到家世都是假的,那天是到聚仙楼做事的第三天,聚仙楼的伙计和客人都证实了这一点,并且聚仙楼的花鹤翎也确实被那阮姓富商骗走,所以……”他恨恨的捶打膝头,“没能揪住姬朝花的狐狸尾巴来。不过由此,我们推测,有人借着聚仙被骗、姬朝花找赵老弟帮忙一事,安插了人手进来,为的就是在当天引赵老弟到陷阱之中。之后,就像我们上次所猜测的那样,引开鹰天府的注意力。”
裴岳棠抢先问道:“赵少侠现今是否安全了?还会受鹰天府追捕吗?”
杜铮看他一眼,当了多年捕快眼神毒辣犀利,其中神色语气让他有几分惊讶,再看看面色沉静的赵慎琢,笑着说道:“其实府主对赵老弟当年闯汪家一事颇为欣赏,我将调查结果报于府主后,他对误伤赵老弟深感歉意。目前,追捕还在继续,但只是装模作样,为的是麻痹前朝势力。赵老弟,放心吧。”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这是解箭毒的药,府主特命我拿给你。不过……你八成是遇上神医了吧,看你精神不错。”
赵慎琢接过瓷瓶道谢,“……杜大哥怎知我和裴公子在一起?”
“哦,这个呀,”杜铮意味深长的看看车内两人,“我看当日情形,猜测你会和侯爷一起走。”言罢,他又在赵慎琢耳边低言几句。
“这……”赵慎琢看眼裴岳棠,对杜铮摇摇头。
“好好好,我明白了。”杜铮憋着笑。
危机解除了,几人笑呵呵的说话,气氛轻松愉快。
赵慎琢听完杜铮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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