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眼睛一亮,“理由?”
“你喜欢骑马。”赵松平握住妻子的手,“城里不方便,北边天高地辽阔,策马奔驰,逍遥自在。”
季止云靠在他肩头,“可你想去南边。”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赵松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油嘴滑舌。”季止云却是笑着白一眼,“只准你和我说。”
赵慎琢收拾好东西回来,从褡裢里翻出调料,和表兄姐们一道将食物搭在架子上翻烤,随着熊熊的火焰,肉上泛起油光,“兹兹”的响着,一阵阵香气飘过来勾起每个人肚里的馋虫。
季止云对赵慎琢说道:“我和你爹打算去北方。”
季停海横插一句:“不如我们搬回山里吧?多逍遥快活,跟当土皇帝似的。”
“我们靠什么活?”季止云摇摇头,“以前的营生断然是不能继续做下去了。”她转过头,深深的凝望着赵松平和赵慎琢。
季停海抓了抓头发,“你们说了算吧,我也不懂。”
“嗯,你负责吃。”季止云递过去一串烤鸡,宠溺的捋顺弟弟凌乱的发型。
季停海笑呵呵的拿着烤鸡,回头和媳妇分着吃。
“那就这么定了。”不喜欢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季止云一拍草地,定下了一家人以后的去向,“赵慎琢,你办完了事儿赶紧的滚回来,我们季家的独门暗器你还没学完呢。”
“一定。”赵慎琢笑着递上刚烤好的兔肉。
☆、面圣
五月二十,宜出行。
赵慎琢护送载有家人的马车出了帝都的地界,一路不时确定有没有人跟踪。
季止云知道儿子担心他们一路是否平安,临分别前信心十足的拍着胸口,“上了一回当,我们才不会再栽跟头呢!否则传出去,叫我季止云的脸面往哪里搁。儿子,放心的去抓那个小兔崽子,把他狠狠揍一顿,让他知道我们老赵家不是好欺负的。”
赵松平挨在她旁边,举着新买的刀,“我会保护好你娘的!”
赵慎琢看着老爹拿刀的手在微微打颤,笑起来,上前去抽出刀,将一把匕首塞进他手里。
“这个比较适合爹。”
“哪有啊?”季止云抢过匕首塞自己怀里,顺手拿出一把毛笔给赵松平,“你当暗器射着玩吧。”
“咦?”赵松平愣了一下,注意到笔端上的刻字,仔细一瞧,脸上显出惊喜之色,“止云,这是……”
季止云又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少废话,再不上路天黑了。”
赵慎琢扫一眼便知那是爹心心念念想要可一直买不到的笔,娘一直记在心里,但寻到后一来不喜欢声张,二来嫌弃感激的话,总是想方设法的转移话题。
虽然不说,但两人脸上现出的情意已映入旁观者的眼中。
“赵慎琢,你要是一个人搞不定,别哭鼻子回来找我!”季止云最后挥挥手,马车扬长而去。
赵慎琢失笑,等马车消失在远方,他钻进旁边的树林里。
片刻后,再从树林里出来的变成了一个老头,灰白的头发用碎布随意的扎起,一身洗到发白的衣服,脚上穿着一双破草鞋,露出沾满泥土的脚踝,他倚着手里的树枝,可怜兮兮的立在路边,看着就让人同情。
赵慎琢扯下几缕头发,挡着眼睛,面容可以改变,但眼睛变不了,只能靠旁的东西来掩饰。
收拾妥当,他左右张望两眼,飞快地返回城中。
离开侯府一天半了,不知临阳侯是否安好。赵慎琢决定先去看一看临阳侯的情况,然后再去唐堪的府上探一探。
到了临阳侯府北面的小巷子里,他轻车熟路的翻墙过去,借着茂盛的竹林隐匿身形,到了空旷的地方再跃上房顶,脚踏在瓦片上,没有一星半点的声响,悄无声息的猫着腰一路往秋阳院去。
府内,时不时的有护院走过,全然没有发现一道人影从头顶掠过。
“砰”的一声响蓦地在某间屋子里炸响,接着是阴森森的笑声。
“哥你别发疯了,行不行?”
赵慎琢停下脚步,躲在屋后的一丛花草后偷听。
“哼,”裴玏的冷笑声响起,语气中夹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气和讥嘲,“还是你表嫂聪明,一看侯府不对劲,留下和离文书,偷偷的跑了。不过呢,跑了一个,未来必然还会再娶一个。聪明点儿的,趁现在我们回郑宅住上一段时间,免得来日拉着你们一起上刑场。”
“娘,表哥伤不伤心啊?”郑慕棠问道。
“伤心?”裴玏笑道:“成亲才几日,哪有感情可言。你真当你表哥是情圣?”
“……”赵慎琢扬起眉梢,感到意外。
裴玏继续冷嘲热讽的劝儿子离开临阳侯府,赵慎琢起身离开。
不多时,他来到熟悉的院落,庭院里静悄悄的,连往日里待在廊下听候吩咐的丫鬟也不见了踪影。他先后掀开书房和正屋的瓦片,没有发现临阳侯的踪影。
裴玏母子三人准备搬离侯府,也许临阳侯在与其他亲戚商议去路?
赵慎琢心想着,正打算动身,看到素缃和一个小丫鬟从西北角的一道小门进来,两人面露不安,小声说着话。
“素缃姐姐,侯爷不会有事吧?”
“你看夫人走了都没打倒侯爷,不过是进宫面圣而已,哪会有事。”素缃安慰道,可她的面色出卖了内心,“永兴伯夫人要搬走,我们闲话少说,快去帮忙吧。”
言罢,两人加快脚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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