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他话里的意思。
颓然的跪倒在地,模糊的视线里是苍白的焦土,折射着阳光的白色粉末,尸潮果然散了.......心神一卸,他突然伏倒在地剧烈咳嗽起来,他咳得声嘶力竭,却连血液也呛不出来,旁人吓得面色灰白,连忙围过来看他怎么样了。
咳嗽过后,戚言堂疲惫的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试了几次没有成功,不禁皱眉暗骂一声。
“得得得,英雄,小的扶你可好?”初景晔懒洋洋的笑容出现在身旁,伸出手挑眉看着他。
戚言堂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下,他们果然还活着.....心底暗笑一声:祸害遗千年.......
然后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抬起手没有说话。初景晔利落的把他拉起来架在肩上,霍陇还活着,看着好歹没死的戚言堂他也松了口气,众人沉默而缓慢的走下城墙。
尸潮退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安全区,防空洞里的人接二连三跑出来,看着狼狈不已的战士们,茫然片刻,然后有人掩面而泣,不顾认识与不认识纷纷上前拥抱他们,但泪水却大部分属于幸福。
“在这停下。”戚言堂声音嘶哑,只有初景晔和身旁两个人听得见。
他们停下脚步,下意识把视线看向有些不肯走进人群的人,他们有的捂着脖子有的捂着手臂,血液滴滴答答从指缝里渗出来.......他们是战士,他们是英雄.....可他们快死了。
广场里的人意识到一些诡异,刷的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向戚言堂......有人带着哭腔低声问:
“要烧了他们吗?”
随即响起一两声压抑的抽泣,却没有人说话。戚言堂数了数,总共五人,五个来不及和丧尸同归于尽的下墙者,他们相互搀扶着,相当自觉地从人群里走出来,脸色灰白,血泪和汗水糊了一脸,他们也看向戚言堂。
霍陇脸颊抽搐着,微微偏着头看着戚言堂,唇瓣无声扇合:
要烧了他们吗?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可这决定却必须戚言堂来做。
为首的是个努力站的挺拔的汉子,他眼圈通红,见场里沉默太久,他哑声打破僵局:
“戚少....烧了我们吧。”他最后几个字抖得厉害。
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惊喘,马上被人压下去。
戚言堂瞪着他,半晌,他同样嘶哑的声音响起来:
“我认得你。”
那人捂着腰的手紧了紧,眼眶微睁,咬着牙关狼狈的撇开头,果然听戚言堂又道:
“监狱里,离阙说,你是少数几个提醒过他的人。”戚言堂顿了顿,认真道:
“谢谢你。”
那人眼眶热得厉害,他拿开捂着侧腰的手,粗鲁的揉着眼角,在眼边蹭开一团血污,然后又把手放回原位,他不知道戚言堂居然还记得他,他本来还有一个月就该刑满,得到他等了太久的自由,可他的确自由了,却是这种形式。
“戚少,烧了我们吧,不怪你,真的!”那个铁打的汉子拍着身后同生死的兄弟,泪流满面。
有人已经倒下了,另一个人抱着他,抱得死死的,死去的人开始抽搐,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咕噜声,可抱着他的人抱得那么紧,似乎他的手脚天生就黏在另外那人身上,那人沉默的像山一样。
恐慌开始有了苗头,初景晔撑着戚言堂,低声催促着:
“戚少?”
戚言堂喘息了一声,闭了闭眼,咬着牙道:
“我们把他们送出去。”
所有人忽的一顿,包括对面的人,戚言堂抬起头瞪着他们,沉声道:
“别说这种胡话....你们还活着,活着的时候理该享受活人的尊严,我们会送你们最后一程,直到你们彻底死去。”
他话说完,终于有人忍不住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初景晔想把戚言堂放在这,他和霍陇带几个人出去就好,可戚言堂拦住了他,他的喉咙似乎已经破碎,口气却很坚决,他盯着他一字一顿不容置疑:
“我得出去等他。”
初景晔一瞬间反应过来那个他是谁,看着那双血丝满布的眼睛,他抿了抿嘴......终于知道拗不过他。
他们含泪看着那几个人走出圈外,亲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倒下,然后抽搐着站起来,浑浑噩噩,和外面徘徊不去的尸体一样。这过程快的只用了五六分钟,可这折磨却绵延的像五六十年一样......有人捂着脸蹲了下来,肩膀耸动着,死死咬住嘴唇不让一声悲泣从嘴里泻出。
戚言堂站在符圈里,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全身僵硬的像化石一样,送葬的任务已经完成,可这里的沉默还在凝固,谁也没有提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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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离阙恍惚自己在奔跑,身下的背脊单薄的硌人,高墙和高墙前灰白的土渐渐出现在视线里。当然还有一直徘徊着的丧尸,身下这人似乎也有命令尸体的本事,却很不熟练,似乎还有一点....恐惧?
古离阙努力凝住精神,断断续续的气声从他嘴里发出,他慢吞吞道:
“丫头...你得坚定些...那帮东西比不过你的...勇敢点...”他声音低下去,显然已经力竭。
身下的人却好像一瞬间获得了力量,呵斥的声音大了很多,力量也强了不少,古离阙勾起嘴角,想夸她一句,张嘴却不小心吐出口血,他抱歉的眨眨眼,嘟囔着一句,就听身下的小丫头哆嗦着哭腔:
“阙爷,你没事吧?”
这个称呼真他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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