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大苍穹的古树下面,一个中等身材偏瘦的中年女人,左手肘关节上挂着一只半大的木板箍和的尿桶,右手拿着一张比锅铲还小的锄头,立于枯叶泥沙地面,脸朝着五米以内,三米开外的一扇木门,气鼓鼓,恶狠狠的咆哮着。
只见土屋的木门旁边,一个圆头大耳的半大小子,缩在一个角落,一动不敢动,即便低头抬头,也是相当警觉,像是害怕雷电击来,又像是害怕房子坍塌,惊魂不定的眼神,尽显了内心的惶惑与惶恐。
“怎么啦?婶子,怎么啦?”这家的大人闻声从里屋快步出来,探出身子,跨出门槛。
“管好你家的小孩子,小小年纪,这么坏蛋,这种事情都敢做,万一要是把我家yy的肚子搞大了,怎么办?怀孕了,怎么办?真是的!”中年女人仍然指指点点,骂骂咧咧,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你个死东西,你不学好,专干坏事,屡次给我惹是生非,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那家的男主人似乎听出眉目,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角落里半大小子的肩膀,拍打在不算单薄的衣衫上,发出一声闷响,激起尘土飞扬。
半大小子缩一下脖子,双手紧紧的箍在胸前,一声不吭,一动不敢再动。
这一系列,小男孩看在眼里,因为他就在旁边,整个事件,他也都清清楚楚。
秋季里,秋收过后的晒谷场,烫过水泥的表面无比干净,像高处开阔蓝白相间的天空,秋风徐徐吹来,溪边枯草摇曳。谷场外围的南竹也脱去扇大的外衣,哗啦啦的掉在地上,像是油锅里炸开的腐竹。
“来呀来呀,快来抓我呀,你抓不到我,嘻嘻。”
“不算不算,不准跑到围墙外面的,不然我不跟你玩了,哼!”
“那好吧,不准就不准。”
“重来,…预备…,开始。”
谷场边边,绕着一米多高的石头围墙,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孩正在追逐,不亦乐乎。
谷场的东侧,两间低矮的土房,一间主房,一间偏房,主房像个大厅,木门紧闭,挂着锁,里面的风车箩筐还有晒谷工具从窗户里可以看到。偏房像个柴房,瘦长的,空间不大,原是用来烘烤黄烟的,现在堆了稻草,堆得满满的,只有靠近门口这一排半人高,像是一张沙发,爬上去松松软软,也很暖和,那原本整齐的一把一把捆好的稻草不知几时,也不知哪些个男孩女孩爬上爬下,踩踏翻腾,已经散开,像是一张棉絮混乱的床。
谷场中央,围成一圈,有七八个十来个人,男孩,女孩,大点的,小点的,围在一起,形成一个偌大的圆。中间一点,是一个小女孩,五六岁光景,坐在里面,手里拿着一张小手帕,脸涨得红通通的,看起来很紧张。
“唱啊,唱啊,快点唱,不要浪费时间。”圈外有人急促高喊。
“我不会。”小女孩低低的说。
“唱两个黄鹂鸟。”
“我不会。”小女孩还是低低的。
“那就讲故事呗,讲一个你父母给你讲过的故事,最好是鬼故事。”有人提示。
“不会,我爹娘没有教过。”
“哎呀,真没意思,什么都不会,下来吧,下来吧,你不要玩了。”有人抗议。
“不玩就不玩,给。”小女孩委屈的,两个眼睛泛红,泪水溢出眼帘,不情愿的把小手帕递给刚才抗议的男孩,枯萎的站在一边,艳羡的看着其他的人,看他们丢手绢。绕着圈子奔跑,做一个停下来的假动作,又跑,最后逮着一个呆头鹅,把他请进圈内,要他或者她表演节目,如此往复。
“哎呀,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
“那玩什么呢?”
“我们来玩过家家,办夫妻,结婚生小孩的,好不好?”半大小子突发奇想。
“好啊,好啊。”
一个成型的圆圈呼啦啦的散掉了,大家一窝蜂的聚拢一起,七嘴八舌,谁来扮新娘?谁来扮新郎?大家面面相觑,最后新郎的角色落在了半大小子的肩上,另一个大点的女孩扮新娘,如此商定,大家忙活开来。
“要不要坐花轿?几个人抬?用什么抬?”“要不要进祠堂?哪个位置当做是祠堂?还有,用什么当做糖果瓜子?”
“用什么做娃娃,稻草吗?有没有大点的手帕?拿来包一下。”“不用不用,娃娃我已经做好了,看,像不像,这是头脸,这是身子,这是手脚,哈哈,蛮像的吧。”
“诶诶诶,等一下,等一下,不屌鸡b怎么生小孩呢?真是的,这点你们不懂了吧?”
听到这话,如同听到号角,大家又聚拢一起,面面相觑,那一张张小脸写着各色神情,不懂,懵懂,略懂。不懂的想知道,懵懂的装懂,略懂的干脆比划开来。
“来来来,我们洞房吧,要不然是不会生小孩的。”半大小子拉着“新娘子”的手,进入东侧“柴房”,爬在“床上,剥去各自主要位置的衣衫裤子,一个仰躺,一个俯身下去,俨然熟门熟路。外围那一张张小脸换了各种神色:惊讶,惊诧,惊恐。
“要死了,混账东西,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正当他们喜滋滋的办着喜事儿,一个洪钟般的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孩们四散开来,半大小子抬头,看见刚才丢手绢时不会唱歌委屈落泪的小女孩领着她的高大的父亲站在“柴房”门口,他的脸突的一下红了,逐渐变成青色。
………………………
“以后不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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