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人的感情能控制,他和秦炀八年前就不会开始。他现在不想做任何承诺,因为履行这个承诺太难。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爸,早点睡吧。”旻宇避开林铣训逼视的眼神,转身回房。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到凌晨三四点。这些年来被刻意压制的记忆如翻江倒海汹涌而至,他在回忆里浮浮沉沉无法入睡。
第二天起来两眼猩红。上班高峰期路上一路拥堵。旻宇趁着红灯赶紧灌了一大杯提神的浓缩咖啡。
一来到医院,急诊科就转来了一位脑出血的老年病人。老人因突然头痛、晕眩和呕吐被送到医院,在急诊科做了头颅ct检查,检查结果显示是基底节区脑出血。但是ct拍的片上无法确定脑干和小脑是否有出血,为避免有遗漏旻宇对病人提出做mri检查。
可是老人一看那检查单的划价就不乐意了。ct检查已经花了两百块了,又要做什么mri,而且这检查费还要一千块。这也太坑人了吧,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做已经显示是脑出血了,还有必要再做一次检查吗?这不是骗人钱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医生为了赚钱乱开药,动不动就要病人拍片。我要去找记者曝光你们!”
老人情绪激动,根本不理会医务人员对他说明ct和mri不能彼此替代的解释,在医院里大骂医生无德,并向医院的其他病人振振有辞述说电视、报纸上面经常出现的关于医院为了赚钱乱开药、安排患者做过度检查的报道。大有呼吁全体病人揭竿而起,反抗剥削压迫之意。
老人慷慨激昂的控诉立刻得到了周围一些病人及家属的声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旻宇见这架势赶紧叫旁边的小护士去叫医务科的人过来。没想到老人虽然年纪不轻,却气盛得很。提起走廊上一桶拖地用的脏水就往旻宇身上泼。
医务科的人赶过来时,正好就看到旻宇一身污秽,洁白的白大褂上全是污水残渣,黑乎乎的污水顺着衣摆袖口正一滴滴往下掉。
“他就是上次被挟持的那个医生。因为治死了一个17岁的男孩。”旁边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声说道。
“草菅人命的庸医!”
人群里突然有人冲过来拽住旻宇,抡起拳头就是一拳。旻宇脸上还有污水,眼睛都看不清,条件反射的伸出右腿,一个猛力飞踹。旻宇看着文质彬彬,但到底是练过几年跆拳道的,这一脚又快又准,袭击他的人被踹飞了出去。
“你们这些庸医,乱收费,治死人,现在竟然还敢打人!”
“上次那人怎么不一刀捅死他!”......
一时间,好几个人拥上来要打旻宇。医务科的人赶紧冲过去把人拦住。楼下保安也冲上来了。旁边一些理性的病人家属也纷纷站出来帮忙劝解。
就在这时,最先发起冲突的那位老人却突然又晕倒了。人命关天,大家立刻停止一切冲突,医生们赶紧对老人进行抢救。最后还是做了mri,老人确实小脑出血。幸亏当时就在医院,要不然,病发时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脑干受压,肯定要落个终身瘫痪。
旻宇跟医务科的人交代了整件事情的具体情况后就赶紧冲回宿舍冲洗。旻宇家虽然在本地,但是离上班医院远。住院部的医生又总是加班,所以旻宇申请了医院员工宿舍。平时如果下班晚就会住医院宿舍。宿舍是新装修过的,虽然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空调热水器这些基本设施都齐备。
早上因为闹了这么一出,他的上午例行查房还没开始。所以赶紧冲进浴室把全身冲洗干净换了衣服就奔回住院部。
除了早上查房的时间被推迟了一个多小时,旻宇这一天的工作倒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医生同事们这种事见得并不少,可是除了愤慨又能如何。旻宇也不需要什么安慰。医院人满为患,他每天上班都忙得跟旋转的陀螺似的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旻宇今天只有中午那台脑室分流管去除手术,所负责的病人也都很稳定。下午的时间基本都花在整理今天的病例,与明天接受手术的病人及家属谈话。旻宇在的科室是神经外科。脑部手术对普通民众来说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所以大家对手术疑虑很深。每次术前谈话都会遇到来自病人和家属的提出的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所有问题都需要耐心跟对方解释。解释得太专业,对方听不懂,说得太笼统,又有违医学的严谨性,所以这类谈话总是会花费很多时间。
忙完这些已经是六点多了。旻宇晚饭前绕道去主任办公室问早上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主任说根据了解的情况,旻宇没有存在失职行为,所以他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虽然如此,旻宇心里终究还是觉得难受。
说起来别人也许会觉得矫情,但是他当年选择学医的理由真的很简单,就是希望能救死扶伤。他并非出身豪门,但是家境尚算宽裕,所以他没有多大经济压力。固定的月薪加上各种补贴奖金,算下来,旻宇目前每月的收入差不多是穗城官方公布的市人均月薪的1.8倍。其实就跟这个城市的中级白领收入差不多。旻宇不想妄自菲薄,他相信自己的工作量和工作价值相对于自己获得的薪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社会习惯要求医生无偿付出,所以企业白领一个月领五万块都不会惹人非议,而医生一个月领一万块就会有人跳出指责。这其实是不公平的。
旻宇从来没有想过依靠自己的权限去获取任何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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