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那人猛然被撞,刚要开口责难,但话尚未及出口,便先怔住了,突然一把就抓起我的手,惊喜地说:“水山,怎么是你?”
突然而来的变故——这喜剧般的一撞,也使我惊喜交集:“谢林——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工作呀!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水山,这么晚了,你还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
“快别提了,谢林!——”应该说,我不是一个刚强的男子汉,我倒是具有一种多愁善感的柔弱的女人味,稍许受一点委屈,就会流泪的那种。今天这一天的遭际,让我的心理备受压抑。若是不遇到谢林,我能挺得住。但此刻偏是遇到谢林,我心理的堤防就彻底的垮了,我如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眼泪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谢林笑了,说:“你还是老毛病未改——这么大的大男人哭鼻子,让人看到多不好?来,先喝杯茶。有话慢慢说——”说完把我拉进屋里,让我在沙发上坐着,在房间一角的饮水机上接过一杯开水,泡上茶叶,用盖盖了。那茶杯却是紫砂壶的。过了一刻,茶泡好了,谢林端过来双手递给我。接过茶,抿了一口,那茶入口清香,沁人肺腑,顿觉神清气爽。
谢林也在我身傍坐下,说:“水山,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我抬眼望着他,说:“那你先说,你在这里干什么职位?”
谢林说:“我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
我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我的事,你能帮得上我的忙。”
我于是把今天发生的事都对他说了。
谢林听完,说:“就是刚才收进来的那两人?”
谢林说:“还好,你来得正和时。我正因为那两人进来要交代一些事就晚下班了一步。今晚是要送往看守所去的。既然如此,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叫他们不要送往看守所去了”于是他拨通了办公室的电话,那边接了,谢林说:“弟兄,今晚进来的两人不要送看守所,先放在局里的羁留室。”
我说:“羁留室打不打人啊?能不能换个好一点的地方?”
谢林说:“他们跟你怎么样啊?是一般的叔侄关系吗?”
我说:“不是一般的叔侄关系,是像我和你的关系。”
谢林“哦——”了一声,立刻就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说:“水山,我也没有办法的。按照这个案件的性质,我没法把他们安排住招待房。不过我已经特意关照过了。我保证不会损伤你的甫叔一根毫毛……”
我说:“谢谢你,谢林!”
谢林说:“什么话呢?水山。我们可是结拜的兄弟呢!”难道你忘了我们结拜时说的话了吗?”
我说:“我太心急了。”
谢林说:“你急有什么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尽一切能力帮你的。走,今晚我们两弟兄好好聊聊——”
☆、卅五
谢林的家在县委大院。离这上班的地点不过500米左右。所以他上下班不骑车,都是步行。途中经过一处市场门口,每天下晚班回家要顺道去市场买菜带回家。当下他带我走进市场,先捡了些辣椒、青菜买了些。然后就走到鱼档前,捡了一尾花斑鱼,那是高档鱼类,二十几块钱一斤。又去猪肉档口前,砍了二斤五花猪肉,一只光鸡。付好款,就出来了。我看到谢林跟那些档口的老板都非常熟络,都插科打浑的说笑,每付一笔菜钱,必要少付人家尾数,或是称好了菜却还要往自己的袋子里多捡一两颗……
谢林家在县委宿舍大楼四楼的一个单元。沿着狭窄的楼梯上去,走到自家门首,可能是习惯的原因,门自然的就开了,女主人站在门口,见到了陌生客人,先是一怔,进了屋,谢林说:“王氏,你猜猜是谁来了?”王氏娇小玲珑的身材,皮肤白皙,身材婀娜,打扮时髦。听到男人要她猜,就朝我上下打量几眼,说:“我们从没见过,你要我猜,我却从何猜起?……莫非……莫非是?……我知道了!是三弟——吴水山!”
谢林笑了,说:“算你不笨——你说说,你凭什么判断的?”
王氏笑说道:“这有何难?家里的亲戚,我都见过。既未见过又要我猜,那就必是非比寻常的朋友,这就只有你们‘四人帮’中之人了。‘四人帮’中,老么宁青龙当年去当兵的时候,我是见过的。只有老二和老三我没见过。而根据你的描述,老二蔡立华身材和老三差不多,而老二常年带一副眼镜,那么不是老三还能是谁?”我被他二人搞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当下只得叫了一声“大嫂!”王氏欢快的答应一声“哎——”就又是倒茶又是看座。我看这女人又是大方又是好客,也就放下心来。王氏说:“三弟你不知道,你们的这位大哥对你们三位小弟念念不忘。在我面前说了不知多少次,所以你们每个人的特征我都记住了。现在只差二弟我没见过了……”说完她就系上围裙,下厨房忙活了。谢林在里间屋里放好公文包,换上休息衣服,就出来陪我,说:“你们的这位大嫂是一把厨房好手,做得一手好菜。所以我们家里就是我每天下班买菜,她在家做。”
谢林又说“我们毕业以后,各奔东西,结义兄弟,也不相见了。自81年毕业分别后,我就顶替我父亲接班参加了工作。最初我被安排在我父亲的原单位粮站干保管员的工作。每月工资二十九元。我在这里干了三年,有一次县里几位领导下来检查工作,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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