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叔说:“当然有啊!你想想我的石屋周遭是什么形势?那是三面悬崖陡壁,人是绝难在石壁上爬行的,除非他不要命了。而你却舍了命不要爬进我的石洞子里来见我了,你说我还能有什么理由怀疑你对我的真心呢?更何况你还有那么大的胆量在我爹面前直言的表白!你明明听到我爹说要我杀了你的。而你却一点也不怕。就冲这个,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人了。唉——”甫叔深叹了一口气,饱含深情的用手抚摸着我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的注目我,说:“我老了,孤苦了大半辈子,生活的苦和累不算什么,最苦的莫过于寂寞。心里有话只能和我爹说说。我只道我要这么孤苦终生的……没成想,到老了,我还能遇到你!……”
我听着甫叔的话,情不自禁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着说:“叔……”
☆、卅一
我忽然想起一事来,说:“叔,你和我娘,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呢?”
甫叔眼里露出深深的愧疚,说:“你娘其实也不是很绝情的。人在那种情境下,担惊受怕,生命不保,任谁也都有一种求生的本领的。她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知道不采取一点办法,任恁命运的摆布,我们一家人非绝灭不可!于是她就自做主张,背着我去向你爹求情,求他放我们一马。你爹招驾不住你娘美色的诱惑,答应放我们一马,但是有一个条件。”
“你娘回来,告诉我说,我们分手算了。反正你也不要我,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以后你多保重……过了不久,就和你爹成了亲。她那么做,其实是对的。与其跟着我这么倒霉,做有名无实的夫妻,还要时刻吓得心惊肉跳,不如就此跳出火坑——而且你爹正在走红,人材也是十分出众,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而且他是爱女色的——他们做了夫妻后,我就被发配到这远离人间的荒山上来。说来也怪,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上山来罗唣我,也许,也许这是你娘求情,你爹特意放过我的结果!……”
我说:“那,谁给你建的石屋子呀?”
“这石屋子是老早就有的。”甫叔说:“古时候土匪在这里建寨,以这里为据点,四出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就像水浒中的梁山泊一样的……”
我说:“原来是这样。那,那石洞子想必也是这样修建的了?”
甫叔说:“我原来并不知道有这么个石洞子。是我爹苏醒后指点我开的石门。那里面的东西都是原有的。我爹早年在那里面住过的……也多亏了这个石洞子,我爹在那里面安然的住了几十年。还是被你第一个发现……”
我说:“如果不是被我发现这个石洞子,那七爷爷也就一直安然的住在石洞子里。那那天中了毒也就没人知道,想想也好可怕的!”
甫叔说:“多亏你救了我们父子俩。我们两家的仇也差不多可以扯平了!……”
“那么你不天天想着要报仇了吗?”
“小子,我现在这仇还怎么报啊?我去杀了你爹,你会干吗?我杀了你,我会舍得吗?”
我说:“那,你该怎么办呢?这真叫人犯愁啊!”
甫叔佯怒道:“还能怎么样!还不都是叫你害的!”
我说:“这又怎么能怪我呢?难道我救你们父子俩的命有错吗?”
☆、卅二
过了几天,我正在家里做工,突然就来了三个穿公安制服的人找到我,他们亮出证件,原来是县公安局的。他们说:“我们前来调查吴七的情况,请你配合。”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因为这件事早已风传十里八乡,而且越传越神。
公安局的人说:“你是村秘书,对吧?”
我说:“是啊。”
“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吴水山。”
“你们村的吴七还活着,这事是真的吗?”
我说:“是真的。”
“是谁第一个知道这情况的?”
“是我。”我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说:“吴七和他儿子中了毒,我把他们送去医院救治了。”
“那你最初是怎么知道的?是什么时候?”
一见到公安局的人上门,我就有些感觉不妙,心里有些忐忑。不知是福是祸。总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乡里的人对于政府的公安机关,向来是害怕的,宁可一辈子不见他们。但既然来了,你就想躲也躲不开了。
我自然不会把我知道的全部情况都说出来。只说:“我在山上放牛,到过他们屋里,就见到了。”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向公安机关举报?你是村干部,这是你应该履行的职责。”
我说:“我见到他们也只是在事发前几天的时候。我当上村干部也只是在近一个多月之内的事情。以前我在外打工,并不在家。也并不知道吴七的过往历史。”
我这么一申辩,十分有效。他们不再就这个问题问我。有一个人把这些都做好了笔录。并把笔录给我看过,要我签字。我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他们要我带路,先找到村支书等人,详细的了解过情况。村委会其他人也都是刚上任的年轻人,并没有人比我了解得更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凑八凑的凑合出了大致的线索,这线索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我父亲。
于是包括村委会的几个人在内七八个人就又找到我父亲住的老屋。他们见到了我父亲。我搬来凳子请大家坐了。公安局的一个人说:“老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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