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什么呢,把我当小孩?我快二十六了,前前后后打工好多年了,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有什么舍不得不放心的?”
“以前你一个人,出家无家,了无牵挂,现在——你想想?”
我心里热烘烘的,我能深切感受到哥那份真纯的不舍与牵挂。但我嘴上却说:“又不是上前线打仗,用得着这样期期艾艾,儿女情长嘛。”
“唉,出去做事不比打仗轻松多少,打仗靠的是机智勇敢,而现在出去做事,何止机智勇敢?”
我一时语塞,细思量,哥说的句句在理。他总把事情想得那么透彻。我想,这与他多年的事业经历不无关系吧。
“加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哥很想知道。”哥侧过头问。
“哥,你让我从哪里说起?”我心里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就从高中吧。”哥把我搂在胸前。
“哥,你知道的,我从乡初中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县中重点班,这时候,我爸爸肝病已经有了腹水,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供我读书,后来,我舅舅出钱劝我妈让我读高中。我两个姐姐出嫁后,就剩我妈一个人田里海里没日没夜的辛劳,供我读书,帮父亲看病。然后借债,还债。再借债……”我潸然泪下。
“这些我了解,不过没这么详细。”哥替我拭泪,然后抱紧我。
“高二跟邻班男生为篮球比赛的事逞强斗狠,结果摔断左腿,幸好有你无微不至的关心,我才挺过来。腿还没痊愈,父亲过世。家里一贫如洗。我也没心思读书了。要不是你几次三番家访劝说,我可能早辍学了。”我长长的呼一口浊气。
“哥,说真的,伤腿的那段时间,你每个星期骑几十公里来看我,劝我,我一辈子都会感激。哥,你知道吗,每个星期你来的那一天,是我那段艰难日子里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等你盼你来成了我最美好最憧憬的事。”
“这是我注定欠你的。”哥轻轻吻我。
“后来,硬着头皮忍到高三,成绩已一落千丈。新班主任只关心成绩好的同学。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好的老师了,我觉得再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去上海我姐夫开的饭店当学徒。干了大半年,我受不了那无休止的烟熏火燎,就回家了。”
“哥,你知道的,我上高中时,语文成绩特好,尤其是作文,经常被王老师拿出来读。后来我就自学中文,用了一年半时间拿到大专文凭。这中间,我一天都没终止打临工。什么能挣钱,我就做什么。下过海,摆过地摊,贩过海鲜,帮人家拌过砂浆,做过苦工。白天干活,晚上看书,哪怕躺在床上不能动,我也坚持看书,骨子里,我还是喜欢学习的。
“后来,城里房子越砌越多,搞装潢的越来越吃香,我就拜师学艺,白天跟着师傅干装修,晚上去电大读“建筑与装修”大专课程,餐风露宿,坚持了三年,拿到文凭还考了资质证书。我师傅起初小打小闹接些小工程,后来我考到证,也壮了他的胆,这两年才做起了大工程。”
“这两年,挣了点钱,把债还了,建了楼房,学了驾驶,还跟人打架住了院,然后遇到了你……”
“加成,哥佩服你。哥理解你先前说的话了。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会比我强的!”
“哥,将来我如果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出来,要打要骂我都会感到幸福的。”
“哥有了你,也是幸福的。加成,你们做过水电吗?”
“做过呀。”
“最近水电工奇缺,这栋楼的水电也包给你们做吧。”
“谢谢哥!你放心,我会保质保量如期完工的。”
“明天你去公司签合同。我可丑话说前头,无论是装潢还是水电,工程质量是生命。如果偷工减料,敷衍了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装修的合同让你师傅来签,是他先谈的。公司对他也进行过论证,人老实厚道,能力强,把关也严。水电的合同,你明天单独跟公司签。有没有信心?”
“信心肯定有,只是以前都是师父出面签合同的,他不会认为我抢他饭碗,忘恩负义吧?”
“难得你有这片心,你师傅哪里,我去解释。”
这一夜,没怎么睡着,一直在盘算着请水电工的事。早晨,哥掐我腮帮子:“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能睡?梁加成,今天……”
“哥,我醒着呢,昨夜没睡好。”
“想心思吧?”
“怎么不想,你以为水电工就那么好找呀。”
“你搭我车去公司把合同签了?”
“不了。哥,你能把图纸留下吗?”
“我给你留了副本在茶几的下面。”
“你先上班吧,我打的去。”
“那好。你直接找业务科李科长和徐副总。”
我得赶紧把图纸研究研究,把各种户型安装水电所需工时大略估算出来,然后估算出总工时,最后测算出总价。我不能让哥小瞧了我。
哥公司的办公楼算不上气派,但很新颜独特。上到三楼,找到李科长,他拿合同让我过目。对工程总价和完工日期,我提出不同意见。
“这样吧,我们再找徐副总商量商量?”
白白胖胖的徐副总似乎恭候我们多时,一进门,他就热情的与我握手:“你是梁加成?请坐请坐。”
寒暄过后,切入正题。我把总工时和总工程价和盘托出:“徐总,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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