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人生知音,完全不介意小菜儿跟自己张口闭口大哥大哥的。
小菜儿暗自得意,死胖子光,你不是跟司马雄叫爸么,老子现在跟他叫大哥!
春节里的头五天,是司马溪觉得最快乐的五天。但是到了初五,戛然而止。司马雄半夜心脏病发作,猝死,享年仅仅五十六岁。
发送的那两天,老天爷似乎刻意去营造气氛,下起了鹅毛大雪。伴随着北风,满世界的咆哮。司马溪一整天没吃任何东西,跪在楼下搭成的灵堂里,面无表情地对着来客答礼。晚上是守灵的时间,胖子光担心司马溪的身子挺不住,示意由自己一个人看守。司马溪还是不说话,只是绝然的摇摇头。
胖子光无奈,只好跟几个邻居借来三台“小太阳”电暖气,摆在司马溪四周吹着。只是数九隆冬,在空旷的楼下,这玩意能起的作用甚微。胖子光自己凑过去,也试了试。感觉除非把手贴住小太阳,不然实在没什么效果。只是离得太近,又很快闻到衣服的焦糊气味。
胖子光卷了一卷黄纸,放进火盆。对面就是司马溪,同样在烧着纸钱。火苗摇曳着,晃动着司马溪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胖子光心底叹了口气,明白司马溪现在的感受。
司马溪三岁那年,地震中失去了母亲。二十多年来,一直跟司马雄相依为命。即使父子二人关系再紧张生疏,也是风雨同行的同林鸟。如今,血肉相隔,生死两散。就连思维粗糙的胖子光,都能感受到灵堂之内,司马溪那股巨大的悲怆。如北风,似大雪,让数九隆冬更加寒冷异常。
“溪溪,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着!”胖子光嚷了一句,却发现司马溪痴痴的凝视着火光,满脸茫然,根本听不进去。半晌,司马溪终于开口冒出一句毫无头绪的话:“爸爸,这次考试没考好。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努力!”
说完,又闭上嘴,只是静静的盯着火盆里的闪烁的火苗。胖子光望着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的司马溪,心中大惊。看看四周,狂风将雪花卷起,同冥钱的灰烬混在一起。形成一道道小型龙卷风,灵蛇一般飞舞扭动着。雪花与灰烬,一白一黑,如同地府无常的两只招魂幡。
胖子光慌忙起身走到司马溪身后,朝着司马溪后背就是狠狠一巴掌。司马溪身子晃了一下,转过头来,也没说话,眼里还是空洞一片。胖子光蹲下身子,照着司马溪的屁股用最大力气狠狠地掐了一把。剧痛,让司马溪忍耐不住,终于嗷的一声之后,就是哇哇大哭。那声音瞬间划过漆黑的夜空,回荡在夜深人静的空旷里,如同一只孤独的苍狼在仰天长啸。
“溪溪,不要怕。哭出来,使劲哭出来!”胖子光抱住司马溪的身子,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司马溪哽咽着:“光哥,我没了妈妈,现在又没了爸爸.”
胖子光没说话,只是将司马溪搂得死死的,仿佛要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热量都传递给司马溪,好驱散开这隆冬的寒冷。胖子光心想,溪溪会明白的。没事,没事,还有光哥!
光哥会保护你的,一辈子!
一连几天的忙碌,终于将司马雄的后事搞完。回家的路上,司马溪在车上就睡着了。也难怪,连续三天,司马溪都守在灵堂,几乎没吃过东西,更别说休息了。
小菜儿的山西煤矿出了事故,好像出了人命,不得不急匆匆告别,往山西赶。胖子光开着车,独自带着司马溪回了家。胖子光抱着依然在沉睡的司马溪上了楼,将他放在卧室的床上。然后跑到卫生间,接了一盆热水。走回卧室,浸湿了毛巾,给司马溪擦拭着。司马溪还在睡觉,胖子光注意到,司马溪的两只手上已经全是青肿的冻疮。犹豫了一下,还是用热毛巾给他捂了捂。肯定会疼,只是司马溪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一味酣睡。
胖子光擦完脸和手,准备给司马溪洗脚。可是脱鞋的时候,司马溪却惊醒了。
“疼,好疼!”司马溪在床边坐起身子,满脸的痛苦。
胖子光觉得奇怪,自己也没用多大劲啊。还是收了点劲道,再脱,司马溪还是喊疼。
“哪疼?”胖子光问道。
“不清楚”司马溪额头已经冒出了汗,“似乎哪里都疼,你一动鞋子,我就觉得脚上好像有无数的针尖在往肉上扎一样。”
胖子光听得心里发毛,心想越这样越得赶紧脱下来看看。“溪溪,你说你吧,咋这么娇气呢?那算了,先不洗了,你先睡吧。”
司马溪松了口气,刚要往后躺。胖子光却用两手捏住司马溪的两只鞋跟,使劲一发力,刷的一声,同时将两只鞋给拽下来。司马溪“啊啊”直叫唤,身子弓得像只虾米,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全身都有些抖动,鼻尖上已经冒出了大粒汗珠。
胖子光来不及注意这些,惊讶地盯着司马溪的双脚。只见这双脚,已经肿胀得如同猪蹄,整个都是滚圆的,上面还布满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冻疮。难怪刚才一碰就疼得厉害,两只脚肿胀着,死死贴在已经褪掉一半的袜子上。本来白色的袜子,此刻上面却沾了块块缕缕黄色和红色。脚上的那些冻疮上,有一些已经破损,正渗着黏黏的液体。
司马溪咬着牙没说话,胖子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目瞪口呆的盯着这双脚,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老半天,才转过神来。
“怎么,怎么会溪溪,我,我,我”胖子光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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