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表舅,你个畜生!”
“你知不知道秋眉死了的消息?”孙荣光瞪着陈老八,“我这些年的东西,全被你贪了?”
孙家,我没有恨错你们,到现在,关心的都还是东西,不是活生生的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七月份去田家坝走亲戚,看到街上拉的横幅,才晓得瑞娃子考了全县第一名,问了后才晓得秋眉不在了。”
“陈老八,你给我滚,滚出孙家坳,永远都不要回来,只要是孙家的人,看到一回给我打一回,往死里打!”阿公孙荣光揉着眼睛走上楼去,我在家公的拉着下,跟着他回家,回我娘曾经的家。
月光将我们爷孙的影子拉得好长,蹒跚的走在乡村小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家公好像牵着的不是我,是我娘。
我却想着海忠叔,那个买家,陈老八没有完全说清楚,我知道海忠叔知道的更多,我该怎么办?受尽折磨找到了箱子,却没有勇气去打开。
☆、第十一章 红布兜兜 舅舅!
躺在家公的床上,听着他匀净的呼吸,我无法入睡,一点睡意都没有,窗外的月光如雪,映照出我冰冷的心,货真价实的玻璃心。
从来没有如此埋怨过我娘,她留给我的记忆大多是训斥我不听话,或者唱着童谣哄我入睡,她是爱我的,无私无怨无悔。我知道我不配做一个人,稀里糊涂活在仇恨中,莫名其妙的长大。
我恨错了人,我的恨一点价值都没有,曾经信誓旦旦的要报复孙家,却在悄无声息中,如火焰一般渐渐熄灭。我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去做一件不仅毫无意义,而且是伤人伤己的蠢事,还有比我更白痴的么?
一直以来敬爱的娘,也在一夜之间起了变化,她崇高的地位也摇摇欲坠。她不该骗海忠叔,虽然没有成功离开他,或者说到最后良心发现委身于他,但我还是无法原谅。她看轻了自己,也作贱了我,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她都能卖。
我不知道她参与了多少,又从海忠叔那里得到了多少钱,连这么老实的海忠叔,都下得了手,我实在找不到原谅她的理由。
好恨,我身体里面还流着这样一个人的血液,我也幻想过她当时有千万个不得已,是在多么逼于无奈之下选择的这条路,可海忠叔在石场挥汗如雨的影子下,显得一文不值。
还有海忠叔,你怎么能够干出这样荒唐的事?难道你的钱是地里长出来的?买婆娘在农村不是一件稀罕事,可买一送一就很少见了,更别说还把送的当亲儿子一样看待。
想起了在田家坝,我卖黄鳝的情景,当时的他们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和贩子讨价还价,海忠叔有没有嫌弃我娘带着个拖油瓶,他是否怀疑过我娘的用心?这个骗局他看穿了多少?
海忠叔,当时的我和我娘值多少钱?换做是我,我会出多少钱呢?
一千,两千,还是五千?真不敢想。我怕海忠叔用很低廉的价钱就买走了我和我娘的一生,又怕海忠叔花大价钱买下了我们,他是一分一厘攒起来的钱,就这样没有了。对他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吃亏的买卖,因为我娘的使用期太短了,而我则是一个无底洞,只见投入,不见回报。
“怎么了,还不睡?”我翻来覆去,吵醒了家公,他爬了起来,坐在床上问我。
“睡不着。”
“是不是冷到你了?家公不习惯盖棉被,你冷的话,我去给你拿。”家公摸了摸毯子,以为我是因为冷而睡不着。
看着眼前的老人,前一天彼此走在路上都不会回头在望一望,如今却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老天爷,你可真的会玩弄人!
“家公,我不冷,倒是你晚上要盖厚一点,年纪大了,得注意身体,以后我出息了就接你到我身边。”家公关心的神色让我感到得想流泪,我不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好想立刻马上回到小石村,站在断龙山大声喊。
“家公等着那一天,对了,怎么把这个忘记了。”家公麻溜的下了床,借着月光在床下扒拉着什么东西,好一会儿后,拖出一个木箱子。
“家公,你干啥子,要拿什么东西,明天白天拿吧。”
打开箱子,里面叠着一大堆衣服,他拽出一件,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不解,衣服不像衣服,裤子不是裤子,貌似一整张布料,还有红色带子。
“红布兜兜,这还是你家婆给你做的呢,只是她没福气,看不到你穿的这天了。”他的神色有点伤感,想起了已经走了几年的家婆。
红布兜兜?这是什么习俗?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我们这里还会有这个习惯,这不就是肚兜子么,不好意思让家公的手一直伸着,我把他手上的红布兜兜接了过来,仔细观察。
纯棉布料,起码有三层,而且里面还缝着软软的棉层,摸上去特别柔软,还是家婆一针一线做的,感觉比羽绒服都还暖和。虽然我没穿过羽绒服,但是在电视上也见过,广告打得好,绝对没手里的这件兜兜好。只是一个男人,穿这个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肚兜不是女人才穿的么?再说,这个要怎么穿,难道像带胸罩一样,挂在身前?
“怎么,没穿过?”家公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这是我们山西的习俗,老一辈的人都会准备这个,只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穿洋装,哪里还懂得这些。”
“山西?”我懵了,没想到家公还是在山西长大的,听他说才知道,在山西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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