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医院一看,人都没气啦,脸呀比纸还白,我就扑上去大哭呀,我真以为他死过去啦,呜呜呜,”我妈还是忍不住悲伤哭了出来,我想当时的景象一定深深印在她的脑海,妈,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要您担惊受怕啦,我一定小心翼翼的好好活着,我要给您二老养老送终。
我咬咬牙,甩了甩头,脚步坚定的走下楼梯,“妈,都过去的事啦,还提它干啥。”
转过楼梯拐角,我迎上他抬起的目光,他瘦了很多,以往自信豁达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淡淡的忧郁,我的心一阵撕裂般的疼,那一刻我身不由己向前冲去,脚下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意识到自己的窘态,脸一时涨的通红。
我妈和他都立刻站了起来,他朝前迈了一步,伸出手臂作势要扶我,而我妈离我近些,已经一把托住了我的胳膊,“小翔呀,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呀,走路都不长眼睛的,让领导见了多没面子。”
我的妈呀,我已经很没面子啦,您还大声嚷嚷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吗?我生气的看了她一眼,她才意识到说错了话,“那个,你先陪领导坐一会儿,我去看看你爸菜做的怎么样啦。”看着匆忙离去的妈妈,我心里又有些小小的内疚,哎,人呀,总是对自己的亲人严格要求,而对外人却宽容迁就。
我看了一眼就他俩,阿航没有来,心里好受了一点,现在我见不得那孩子的样子,我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你们怎么来啦?”声音尽量冷淡疏离。
他站了一会儿,慢慢坐下,看着我张了张嘴没说话。
“啊,小翔呀,这不过年了嘛,我们想着也该给你爸妈拜个年吧,就过来啦,没事先通知,不好意思啦。”大海爽朗的笑了。
“嗨,领导给我们拜年,那是看得起我们,哪还用得着事先通知呀,小翔,你也太不懂事啦,还不给领导倒茶点烟呀。”我爸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估计是被我妈给从厨房赶出来了。
他和大海马上站起来跟我爸打招呼,然后就都坐下客套了几句,我没精打采的嗑瓜子,也没有管他们。
我爸招呼他们喝茶抽烟,他和大海都推说不会,我爸就看我一眼,我知道他看我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嫌我这次回家没少抽烟吗,我没好气的看回去,“你小子还敢瞪老子是吧,看看,人家领导都不抽烟,你还不好好跟领导学学,一回来烟就不断,小时候的臭毛病又犯啦。”我自知理亏低头不做声。
“叔叔,小翔在公司也是不抽烟的,”大海替我解围,“可能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吧,”说着有意无意的看向我。
“他能有什么烦心事,整天不是上网就是玩游戏,就只病的那几天老实,”我爸继续声讨我。
“哦,对了,关于小翔生病,刚才阿姨只说了一半,到了医院以后呢?”大海适时转移了我爸的注意力,可是这个话题也不是我乐意听到的。
“说起这事,还是我们家小翔命大呀,转了三家医院,最后还是部队的医院医术高明,用那个心脏电击的玩意,打了几次终于给打回了魂,”我爸没什么文化,不过我相信他们听得懂他的意思,我确实命大,要不是抢救我的老医生坚持不放弃,他们这次只会看到一个骨灰盒。
“哦,这么严重,”大海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他低着头看着地面不发一言,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笑。
☆、45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都是大海在找话说,我爸就顺着话题展开,我跟他都默默听着,直到我妈大嗓门宣布可以开饭了,我才如释重负的站起来,坐久了头有些昏,他从后面轻轻扶住了我,我的身体触电般一抖,本能的躲避了一下,感觉到我的抗拒,他慢慢的抽回了手。
吃饭时他坐我旁边,大海挨着我爸,我妈挨着我,桌子上有我妈拿手的干煸四季豆,果然,他拿起筷子夹的第一道菜就是这个,我眼角余光看着他细细的咀嚼品尝,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第二筷子还是夹的这个菜。
饭桌上我爸妈问起我的工作,他们还有模有样的把我表扬了一番,我真服了他们,怎么就那么会随机应变顺杆爬呢,居然能冒充成我公司的领导,估计是我妈一听他们说是从省城来看我的,再一看他俩的穿着做派,就自动给他们戴上了高帽子吧,总之,饭桌上的主角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我!
“哎,两位领导,你们不知道这孩子昏迷了三天,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吧?”我妈眉飞色舞的卖了个关子。
“妈,”我大声抗议。
“哦,他说什么?”大海饶有兴味的看看我,他眉毛动了一下,眼睛没抬。
“他说,他要听我的话,去娶个媳妇,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你们听听,他可真是病的不轻啦,这都说得什么胡话呀?”我妈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端着碗吃惊的看着眼前开怀大笑的女人,这还是不是我妈呀?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脸色有些苍白,而大海也愣愣的盯着我,只有我爸微微咳了两声,“这孩子是有点病糊涂啦,这几天还说不回去了,要陪着我们俩,这回领导来了,你们给评评理,年纪轻轻的,不出去闯一闯,回家守着我们两个老家伙能有个什么出息?”
我又傻傻的转头看着我爸,不对呀,我记得当时我这么说的时候,他们可高兴着呢,还说明天去串亲戚的时候给我介绍个远房的表妹,听说人生的不错,在镇上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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