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王者姿态,左手放在腰间的剑上,独自站在一艘小船上。小船之上除了他没有别人,但那艘小船却以不可思议的平稳速度朝他们而来。
墨东臣突然一把拉住原霞洛,「小洛。」他的嗓音紧绷,所以原霞洛一时没追究他当着大庭广众这么喊他。他看向墨东臣,却见他一脸凝重。
「答应我,待会儿无论如何,不要和那个家伙交手。」
以原霞洛骄傲的性格,他一定会冷哼,认为墨东臣看不起他。但到底是经历了这些事,他终究得认清人外有人的道理。
「为什么?」他对墨东臣竟然破天荒流露警觉的神色感到不寻常。
墨东臣拧起眉,「我不知道……他跟那些人不一样。」他还未对原霞洛说过,关于他能感应到「暗血族」与平凡人的不同,而独自乘着小船而来的男人却和娜斯塔西雅与她的手下不一样!
他可以看到那些暗血族,周身散发着黑暗的气息,但那个男人还给他一股压迫感。
墨东臣额上冒出了冷汗,那家伙越来越接近,他心脏也跳得飞快,有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但与此同时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因为危险的逼近而叫嚣,战斗的本能甚至在血液里沸腾了。
他对危险的感知与杀戮的本能,比野兽还可怕。墨东臣很早就发现这点,所以总是以轻松悠哉的态度面对敌人,因为那对他真的是小菜一碟。
如今,他的本能却告诉他,渡海而来的男人如果真如娜斯塔西雅所言想对原霞洛不利,那么他就必须有拼上性命的觉悟,才能保住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换做别人,也许会上岸后寒暄个几句,先礼后兵。
但被奥罗索斯宫廷的所有贵族视为「恶魔」的瓦西里却不然。漫长的生命早就让他的性格变得扭曲易怒,藏浪山庄的拒绝同化已经激怒了他,他决定改变主意,不再友善地「征求」他们的合作。
他要杀光他们。
离岸数尺,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化为黑雾,在所有人都来得及警戒以前,墨东臣又挡在原霞洛身前接下瓦西里的攻击。
他的银刃在瓦西里的刀锋下根本不堪一击。
「保护主上!」有人大喊。
但原霞洛根本顾不得答应墨东臣的话,拔出了疾灭运气扫向瓦西里。
瓦西里侧头闪过,银发被斩断几根,肩上的披风也裂了,肩膀汩出血来,他原本就要发怒了,在看见原霞洛后,突然又在墨东臣面前化为黑雾,顷刻就出现在原霞洛身前,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下巴,脸上出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亢奋的神采。
「原来如此,难怪塔西雅那丫头拼命替你求情……」但他突然住了口,因为原霞洛已经在眨眼间将疾灭刺进他心脏的位置。
瓦西里看了疾灭一眼,视线很快回到原霞洛脸上,以着近乎着魔的语调到:「是把好刀,不过,可惜了……」他身上肌肉鼓起,须臾,疾灭在他体内断成两截,接着一哼气,断刃从他背后飞出体外。
原霞洛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气,但接着立刻击出一掌并且挣脱瓦西里的箝制,与此同时,墨东臣从瓦西里身后射出银链,缠住他颈项。
「你的对手在这里,死老鬼。」
瓦西里转过身,这回墨东臣得拉紧银链,手臂上都青筋毕露了,才能不被瓦西里的动作拉过去。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显示了瓦西里跟娜斯塔西雅的侍女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高手。
瓦西里原本只把目标放在原霞洛身上,但他看着墨东臣,愣住,几乎有短暂的沉默,然后银发恶魔突然仰起头,狂笑。
弓箭手早已待命,甚至连火炮都架上了,但是因为原霞洛不想让墨东臣一个人面对敌人,仍然没退远,抬手制止后头的人有所动作。
「难怪塔西雅不是你的对手,原来是个杂种!」瓦西里金色的眸子突然变得血红。连平日藏起来的獠牙也变得又尖又利,「但也只是个杂种。你拿这小玩具是来逗我的吗?」他伸手握住银链,银链竟在他掌中化为粉末。「我曾说过,天底下有多少杂种,我就杀多少个……」说罢他仰起头,发出一声让天地万物都为之胆战心惊的狂啸,连他们脚踩的大地都微微震动。
紧接着,平静的海面像呼应瓦西里的召唤一样,突然窜出了一群同样脸色死白的暗血族,一个个目露红光,狰狞地露出嗜血的笑,原来他们竟然从黑船上游了过来!
这些妖怪,比娜斯塔西雅带来的暗血族更强!
「受死吧!」瓦西里单手握爪,袭向墨东臣。墨东臣飞快闪过,却不肯逃远,仍然祭出十成功力应战,因为他知道如果连他都挡不住这个大妖怪,那原霞洛就会有危险。
恶夜降临,苍生胆颤,,没有人,能够逃出魔爪——
黎明前最深的夜,是娜斯塔西雅突袭的一箭救了重伤的墨东臣,替他们争取退到断日崖防守的时间。
撤退,是为了黎明到来之后,等待反击。但事至如今,整个藏浪山庄活下来的人,就只剩下原霞洛身边这十几人了。
即便是出云山之变,他们从扶桑逃到金陵,原霞洛也不曾心寒过。他这才明白,虽然父亲失去了江山,但终究为他这个长子保住了一片天,十多年来他仍是天之骄子,不曾真正尝过丧权辱国之痛。
他这个真正的「伪」太子,是源太一给的,是源太一保下来的,保他数十年众人拥戴,不知人间疾苦。
谁都有资格怪源太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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