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危——你就代本座回信给他,要他半年之后返程,接受皇帝陛下的加封吧。」
「将军大人这一仗更加稳固了霍家军,陛下这一次就算想要释去他的兵权,只怕也不能够了。」
「那也未必,鸟尽弓藏,正是时候,不过……」
蔺止犀没有将不过之后的话说出来,有些话,即便是祭祀殿的人,他也并不都一一言尽。霍廷玉早已到了功高震主的时候,皇帝一直奈何不了他,一则是北翟仍在榻侧酣睡,一则,是霍家军上下被霍廷玉训练地惟他之命是从,说反就反绝不会犹豫。但是近来这大半年时间,颍川王在营中收买了不少人,究竟有多少,到什么程度,霍廷玉清楚,蔺止犀清楚,皇帝也清楚,只是现在,他们都不打算捅破这层窗纸,因为一旦捅开,要么鱼死,要么网破。
蔺止犀的回信没有被送到霍廷玉的手中,并不是有人拦截了回信,而是霍廷玉根本没有等待他的回信,便动身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蔺止犀不会同意他返京,而他的直觉也告诉他,他的大祭司有事瞒着他。
当然,霍廷玉并不傻,他知道此次返京只怕正中皇帝下怀,所以他尽可能的隐秘行事,做出出关巡察的假象,西行数十里,方才悄然折返。
萧阮旁若无人地走进主帅大帐,这里一切都与霍廷玉平日出巡时别无二致,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他知道,霍廷玉回京了。将军府曾来信称绥吉被祭祀殿接走,几个月过去,算算日子,绥吉当是临产在即了。
看看手中的印信,萧阮像狐狸一样笑了起来。
蔺止犀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是深夜。事关将军府,祭祀殿也不敢怠慢,所以在绥吉阵痛刚刚发作的时候,便火速前来通禀。
蔺止犀没有起身亲见来人,他不想表现的太过在意,但是夜半醒来却又难以继续入眠,索性披衣起身。此时,他也已是八个月的身孕在怀,此前一直卧床静养,几乎不离床榻,但产期渐近,也不得不起身走动一二,以免到时难产,毕竟他已不再年轻。
当初诞下霍及时,他方才二十四岁,初掌祭祀殿,心高志远,为了拉拢霍家,不惜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生下霍及,而在那之后,霍家也给了他和祭祀殿前所未有的支持。须臾十二载,如今,他也已经三十六岁了,祭祀殿的势力已然如日中天。凭借众多信徒,就算没有霍廷玉的支撑,皇帝也不可能一举推翻祭祀殿,所以,他很不必留下腹中这个孩子,并且相反,一旦他怀有身孕这件事被披露出来,却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危及祭祀殿,可蔺止犀依然留下了孩子。就连他自己也不曾觉察,他对霍廷玉用情已深。
可惜的是,这一点霍廷玉也不知道,并且他将永远不会知道。
「什么人!」
外殿响起门窗开启的声音,但蔺止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便知道是谁了。能够不必通禀径入这座寝殿的人,只有一个。
扇灭烛火,蔺止犀匿身在纱帐之后,他不希望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下,像个悄悄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孩子那样,被霍廷玉知道他怀有身孕。
「怎么,我的主祭大人不欢迎在下么?」
霍廷玉在内外殿的隔断处停下脚步,斜身倚靠在门框上。
「阵前私逃,将军大人可知是什么罪名?」
「再大,也大不过谋逆之罪。」
「将军此时能站在这里,我的信想必是不曾过目了。」
霍廷玉一笑。
「束节想说的话,我大约还猜得出来。」
「那你为何还要回来?」
霍廷玉一顿。
「束节以为呢?」
他敛了一贯的笑意,站直身体。
有一会儿的功夫,蔺止犀没有开口。他不得不承认,霍廷玉的这句话让他有一时恍惚,认为他是为了自己特地赶回,甘愿以身犯险。但是,转瞬间他便抛弃了这个念头。倘或他错了,他便会沦为自作多情的笑柄,被眼前这男人嘲弄。恶劣如此人,断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那是他绝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在爱情面前,即便是蔺止犀这般蕙质之人,也难免患得患失。
「绥吉王子住在天禄堂,恰是今夜临盆,将军回来得正是时候。」
这一次轮到霍廷玉沉默了。对于蔺止犀的骄傲他再清楚不过,但他希望的是,哪怕只有一次,对方可以为他放下骄傲。
幽幽地叹了口气,霍廷玉走向纱帐。
「主祭大人没有什么事瞒着我么?」
「……」
蔺止犀的手掌抚上胎腹。他想在生下孩子之后再告诉霍廷玉,等待看到他惊讶错愕却又欣喜雀跃的神情,而不是现在,在对方的质问下告诉他所隐瞒的事情。
在纱帐前停下脚步,霍廷玉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好吧,这一次是我错了。束节想瞒着我的事情,我便不该去追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是么?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总会告诉我的。」
盯着那隔在两人之间的纱帘,霍廷玉的目光似乎想要穿透过去,然而没有烛火映照的内殿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
实则蔺止犀并非是有意不作答,而是他有心无力,不知是站得太久还是情绪影响,腹中隐约作痛,气息不畅,未免霍廷玉察觉他的异样,隐忍不发已是辛苦,如何还能开口。
对此一无所知的霍将军还在等待主祭大人的回应,但得到的自然只有失望而已。不过霍廷玉并不十分气馁,他以为这一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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