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和这些亡命之徒拼命?更何况,仅仅是道义上的出手,那传说中的药方,他们就算出手相救,也没有理由去强占,何必出力不讨好。
这一路耽搁下去,最后孟家后人竟只剩孟思源和其父两人——也亏是慕忆半道遇上,多管闲事的那根筋又抽了抽,不然孟家真真是绝后了。
“世人皆传你孟家那药方通神,我看不然,若是当真有效,你孟家不至于被欺辱的这般惨。”慕忆听完摇了摇头,唏嘘道,“可惜这些人都懵了头,不愿仔细去想一想,倒是给你家平白带了这灭顶之灾。”
孟思源闻言,也是心中一片酸涩,竟是落下泪来。
他本不是个软弱的孩子,可是接连变故下来,家破人亡,原本温馨的一个生活环境,乍然被那些道貌岸然之辈破坏殆尽,不可谓不伤,不可谓不恨。再逢慕忆,虽是对自己冷面冷言,却是孟家之变后,第一个实实在在对他好的人。
孩子的心绪最是敏感,旁人对他好坏,都是能直接体会出来的。恨能记得很久,温暖也能记得很久。
颠沛流离中他可谓看遍人间冷暖。正道如何,邪道又如何。这一路所见所闻,侠义之士同家中长辈教导的截然是两种面貌。
他起先拜慕忆为师,不过是求一个依靠。若是连他都没命,父亲的命该由谁偿,一家的仇谁来报?想来纵使真是凶恶之徒,他也愿在他手下求得喘息之机。只要他手上还有药方,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慕忆,也正是知晓他这份心思,才不愿一口答应。但内心里,莫不是默默地惊讶这孩子心思灵活的。
“师尊说的是,那方子,我家却是有一个,只是并无传闻中那般神奇。许是因为世代相传,缺残少许,到了爷爷辈再试,竟是只剩几成药力。不过,就算这样,也能让人服之倍感神清气爽,服下后三个时辰,修炼内力多有裨益。”
孟思源顿了顿,“如今这药方只有我一人知晓,弟子这便默给师尊。”
慕忆有些好笑,“你不怕药方给了我,你便没了利用价值,小命不保?”
孟思源板板正正地回道,“弟子今日既然将孟家之事和盘托出,便是做了要将药方献给师尊的准备。弟子……愿意相信一次。”
言罢就起身欲寻纸笔,慕忆轻笑一声,也不见动作,孟思源直觉眼前衣袂轻晃,一抬眼慕忆便挡在了他的身前。身法快得孟思源无法捕捉。
“不必了。我只是不愿收来历不明的人,本不是图你什么。那药方,想必真是有些奇效的,不若你来日学些医术,尝试自行补齐便罢。”
这言下之意……孟思源狂喜,扑通一声又给慕忆跪了下去。
慕忆续道,“我知你要报仇,定是拦不住的。只一条,不可借追魂阁之力去同他人拼命,你若是存了这份心思,怕是要失望了。”
孟思源忙点头称是。
“今日起,追魂阁所有秘笈书卷,你皆可调阅。追魂阁每一人,你都可求教,他们不会有半分保留。我不会多管你,一身功夫,我会拣选适合你的教你。”
细长的眸子眼帘微收,“既收了你,往后不必担心江湖中人再同你为难,我必护得你周全!”
“你一身怨气杀气太重,不是习武之道。先去澄心静气半月罢。待我闲了,会去看你。”
每说一句,孟思源的眼神便亮一分。待慕忆说完,他叩了首,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这才发现,手心手背皆是汗,不知是激动的或是有几分后怕。
嗷呜……这次找的人,好像很对呢。
这一年可谓是江湖大洗牌的一年。
七琼派全派被灭,赵家所有人尸骨无存,孟家被悉数灭口,无一不和重建的追魂阁息息相关。追魂阁以极度强悍而高调的姿态重现,吸引了多方人马的注意力后,还是开门做了老生意。依然有不少正义人士前往讨伐,那火焰都被明里暗里,连消带打地熄灭了。
拿人钱财,□□,如此而已。追魂阁才不管你是何势力,有何怨结。
追魂阁不过是杀人者手中的一把刀。
这一年,江湖中又出了几桩悬案。
只要是看事件诡异的,十件倒有九件会往追魂阁头上猜,追魂阁倒是声名日上。而追魂阁自身,既然已经臭名昭著,也乐得如此。
又一年冬至,凌云教蓄势已久,连下武当、崆峒,隔苏州与五岳盟遥遥对峙。五岳盟大为震动,至此,五岳盟五大门派去其二,实力大损。
同年,凌云教宣布与追魂阁结成同盟。江湖大哗,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一年都无甚动静的追魂阁,然而对此追魂阁不否认也不予承认,还是广开大门做见不得光的生意,两方人马的纷争似乎都同追魂阁无关。
这态度委实耐人寻味,而江湖中很多前辈,却从追魂阁的按兵不动中,嗅出了几分不同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为师本身的医术也仅仅学了你师祖的三成,如今已经尽数教与你,再没什么可教的了。”一日,看过孟思源新改的一剂汤剂后,慕忆含笑摇头。半是惊叹半是感慨。
孟思源后退半步,恭谨持弟子礼,“师父过谦了。”
慕忆失笑,“为师同你说话,退得那般远作甚?不必拘谨。”
这一年,许是经历人生的跌宕,大起大落,亦或是因为长期同追魂阁这些人相处,孟思源倒是越发沉稳了些,总透出几分不合十几岁孩子的成熟。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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