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慕忆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阁主的私令作为凭借已经交给迟渊代为掌管。正如他这个人来的时候是孑然一身,走的时候倒也是干净利落。唐芜看着半天,上前将凰归剑交给慕忆。
“这是?”慕忆看着唐芜,未接。
“我家教主说,既是盟友,一把剑倒也是赠得的。慕公子既然愿将私令交给我家教主,教主也当有所回赠。”唐芜将耳边的碎发一拢,温婉笑道。
慕忆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伸手接过凰归剑。
这柄剑不只是何等材质铸成,用起来竟是分量格外趁手,运转间游刃自如。既是身份暴露,等于从暗面被迫摆到台前,往后少不得要明理暗里都同人交手。这几日~他正琢磨着要再取件长兵器,既有赠剑,不妨暂用。
迟渊的态度诡异,不但在揭破自身面上伪装之后不曾为难,松懈了看管,以名贵药材为自己调理伤势,今日更是以宝剑相赠,这是意欲何为?难不成真是将他看做盟友了?他到底在想什么?慕忆已是想不通了。
囚困期间,他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一身修为几近于无,无力至任人宰割,然而经此一事,竟是心境大有不同。在师尊传授的剑法之中,杂糅了独有的剑意与对武学之理解,脱胎而出一套全新的剑法,取名云影。正是“天光云影共徘徊”之意。
过刚易折,唯有以柔驭坚,方能不为重力摧折。云影剑法,实是一套防御为主的剑法。适于内力稍弱者,避重较轻,可与比自身强之人持衡许久。
昨晚他之所以先弃剑而坚持用匕首,而后更是出言傲慢,乃是有意为之,正是为了激怒迟渊,使其在交手之初心境便不如自身平稳。要知高手相争,往往只是相差毫厘。或是心境尚缺磨练,或是一招一式不够快速有力,亦或是力道与身法的拿捏腾挪,都有可能造成落败。
然而迟渊诚然是如同慕忆预料一般,怒而要求慕忆持剑与之比试。然而慕忆想不到的是,迟渊仅是片刻之间,心绪复归平静。未曾因为自己的嚣张言语而有所波澜,反而更加跃跃欲试。迟渊之心思城府,已是超出慕忆之估计。比慕忆交手过的武林诸多名宿,更加沉稳。若不是最后用了云影剑法,他已堪堪落败。
这已是近乎无赖的做法,但迟渊没有多加追究,还是大手一挥,放行了。这固然是因为这场比试本就没有太大必要,更是因为迟渊似乎本已打算手下留情,毕竟与他动手时,自己能感觉到对方仍是拿捏好了力道。
“慕公子……”唐芜顿了顿,有些迟疑。
“恩。”
“我知这话许是僭越了。然而我跟在教主身边已逾十年,在教主仍为左护法时已随侍在侧。教主看似面和,实则身居高位,冷情冷性,我从未看过教主对一人如此上心……更何况是一个敌人。便是那这凰归剑,教主也不曾让别人碰过。”唐芜看着慕忆。
慕忆打量着手中的剑,未曾抬头,目光已然冷凝。“所以?”
冷情冷性?哪个身居高位者不当如此?
心若不够狠,下场总会和他一般。
“虽然我知晓依当下追魂阁之局面,公子是不得不回。但仍希冀教主这点心意,能被公子珍之重之。莫要……”唐芜欲言又止。
“莫要视之无睹?”慕忆替她续上。
“唐特使真是有趣。难不成我慕忆此番被囚被困,性命垂危,甚至险些被当做楚馆那些小倌被辱,竟是要慕某感激涕零不成?”慕忆挑眉,目中已是全然的冷冽。
唐芜无言以对,只觉对方的威压层层堆叠下来,竟是压得她不敢与之对视。如今慕忆,已非当日功力全失,荏弱无力的那个温和青年。褪去了所有的伪装,他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锋芒。
“别人对你坏,你不该有所记恨;别人对你好,你便该十分百分的回报。这世上本没有这般的道理。”慕忆慢慢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唐芜最后叹道,“只愿教主的选择无错。”
“自然是无错。何况如今的情况下,我们有更好的选择吗?”慕忆慢悠悠踱到桌子前提笔写字,不时停顿思索,唐芜碍于避嫌不便上前,也看不清他在写什么。片刻后,慕忆伸手将那张纸递给唐芜。
“唐特使,在下观你面色白中泛黄,吐纳有所滞涩,行止虽敏捷如常然气息稍重,应是有积年旧伤在身,且强行压制,致使伤势愈发严重。有日借故摸过你的脉案,前两日又与胡老询问,果是所料不错。”慕忆淡淡道。
唐芜一惊,不知何时这个人已经对自己了解如此透彻?需知唐芜有伤在身这一点,极少有人知晓,她竟分毫不察,还觉得自身隐藏尚好。
“这上面所书,乃是驭血蛊的培养方法。唐特使常年刻意压制,不加治疗,已是伤入肺腑。除非以此蛊入药,否则病根难拔。”
“此蛊需要鲜血浸养七七四十九日不断。胡老医术远高于我,然而毒蛊之道,却是有所不及,故对于唐特使之伤势,一直采取疏导调理,未有拔根之法。”慕忆不等唐芜惊疑,解释道。
“唐特使照料我多日,此法权当酬谢。”慕忆做了个请的手势。
“取血之人需是稚龄幼童?未免太过残忍。”唐芜面上惊喜、迟疑的神色交替闪过,最后皱眉。
“怎么?唐特使不忍心?此蛊不但可相助痊愈伤势,甚至可让唐特使武功更进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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