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了过来,“我说立清,你娘当初给你取名的时候是不是希望是个女娃娃?”
众人皆笑,张立清立马涨红了一张脸。这在军中也是一大谈资,谁都知道张副将一个糙汉子却是有一个极其文雅的名字。
王镇欢哼的一声立马让他们噤声。
“吵什么吵!”脸上看不出喜怒来,他下巴一抬,示意周寻继续,“你说。”
周寻点头:“我军应分三路,一路守永修,一路待陈平关,还有一路,守着阵营即可,以备不时之需。”他看了一眼王承离,“至于分配,不如交于少将军。”
王承离瞬间怨念盯着他。
周寻莞尔。
战事还未燃起,周寻便被天子召回长安。
身上风沙依旧粘着,抖开斗蓬,将它递于老陆手中,见他欲言又止,问道:“怎么?”
老陆从小便跟着他,如今年事已老,本想让其早日回家休养,安度晚年,然而却一心一意要留在周府,说是要等到他娶妻生子才肯安心离去,让他既无奈又难以拒绝。
老陆将斗蓬搭在手中,“曾尚书昨日来访,说是您回来了便知会他一声。”
周寻眼睛眯了起来,他勾了勾唇,轻轻笑了一声:“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周寻陪着他睡了一夜,好不容易醒转,刚要起身便发觉身边人还在睡,他仔细看了年轻帝王的脸,轻轻皱着的眉头,还有手中紧紧抓住他衣角的手。他扯了扯,对方却拉得更紧了些。他无奈的叹了叹气。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洪弈眼睛一动,不情愿的蹭了蹭他的手臂。
周寻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可知如今的朝堂上说的是什么?”
洪弈懒懒应道:“嗯?”
“南谨不可一日无后,更不可无帝王子嗣,这江山还需有人继承下去。”
身旁的人顿了顿,眼睛危险的眯起,“这群人是闲不住了么,北漠战事吃紧,还有心情谈论这些。”手却是抓的更紧。
周寻觉得好笑:“虽然这么说,但事实确是如此,莫说皇后之位空闲,就连妃子也不曾有几个,历年来有哪个皇帝像你这般,也难怪那些老臣们要操碎了心了。”
洪弈有点烦躁,他坐起来,眼睛盯着周寻:“那你是这样想的么?”
周寻点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关系到天下苍生。”
洪弈眼睛渐渐眼睛发红,他嘶哑着声音:“周寻你当真是不明白么?”
避开他的视线,周寻无声的笑了:“早在十年前,我便希望自己不要活得太明白。”
这避重就轻的态度,啧。
洪弈被噎了一下,心知再问下去反而没有结果,他重重的哼了一声。
此后周寻尽量不提起这事,朝中老臣们也被皇帝打太极一般的手法,立后风波暂时被压了下去。似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黑暗的浪潮不期而至的席卷了整个南谨。
南谨昭阳十年,北征军于陈平关大败,大将军王镇欢卒。
短短几日,便已天各一方。
今日还能浮现前几日老将军不怒自威的脸,浴血奋战多年也改变不了他对南谨这个国家的热爱,生为将领,死了也要留尽一世英名。
将军已逝,留下的只是一地的嗟叹。
周寻路过王将军府邸,神色复杂的伫立了一会儿,终究是走了。
最后虽然守住了懋城,南谨却是连大将军的尸首都留不住。
次日,圣旨落了王府,大将军之爵位赐予少将军王承离。
南谨昭阳十一年。
南北战事虽未像之前那般频繁,然而南谨上下都只,只怕是最大的一场恶战要开始了。而这一年来,南谨加强兵马训练,物资一一补足,就等那暗藏的危机一现,将它扼杀在摇篮中。
周寻最近极其烦恼。
原因只因一人——当今圣上的胞弟,宁王洪远。
周寻刚踏出周府,便看到一身轻装的少年窝在门口,听见门吱呀开了,立马站起身来。
周寻看见他模样,立马头疼了起来。
剑眉星目,一身正气的翩翩少年,未说话时身上散发出的贵气当真是像极了当今谨昭帝。
当然,也只是未说话时而已。
洪远还没等他想好措辞便扑了上去,周寻身形一转,让他落了个空。
然后看着这个已经接近成年男子身形的少年委屈的摸了摸鼻子:“周大哥,你怎么每次都躲我?”
周寻看着他,叹气:“无论你怎么说,我都帮不了你。”
洪远面露失望:“我都十六了,王将军当初随军出行还没我大呢!”
“你虽文武都比上他人都要高上许多,然而战场不是你所想的那般,那是瞬间便能夺取人性命的地方,圣上也是担心你。”周寻顿了顿,“王将军是因为从小便随着老将军上阵杀敌,在将军府以及沙场耳濡目染,自然是与你不同。”
他上阵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萝卜头呢。周寻默默地想着。
见洪远垂下了肩,想必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心中顿时满意起来。
“那我走了。”
谁知还未踏出去,洪远眼巴巴地拉着他的衣角:“你是去见王将军么?”
“……是。”
“带上我!”
周寻默然。
约好在望江楼。去了他们常去的那间雅间,推门而入。一眼看进去便是王承离刀削般的轮廓,自从老将军死在战场上,这个儿时玩伴瞬间就成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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