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界,但是……没有办法。”
“等一下!”齐尔弗里格的声音也有些颤,“如果……如果你和蒂莱萨殿下一开始就无法把力量全部传承给奥戴特殿下和埃斯尔殿下,你们又为何要将月神的神位传承给他们?”
“你们只要……只要一直在神祗的高位上待着就可以了,这个世界也不会因为月神力量的匮乏而走向终结啊!!”
面对齐尔弗里格的质疑,克莱因兹并没有不悦。她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淡然而沉静,几乎像是一座石雕了:
“你错了,年轻的光之守护者,你在以理解人类生命的方式理解我。自从被加冕为神祗的那一刻起,我们的生命便不再是以‘个体’的形式体现,而是以‘体系’的方式存在。”
见面前的两人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先代圣月继续道:“在人类的社会,一个体系的‘力量的衰弱’代表着它的统治时代将要迎来终结。比如某个政权,比如某种思想——它们本身无法以个体的形式存在,因此它们也失去了作为‘个体’对自己功能的理解与掌控。”
“所谓的圣月与影月,便是两套截然相反却又相依相存的‘体系’;正所谓有光的地方必定有影存在。因此,当我和蒂丝渐渐失去力量的时候,我们的统治边该结束了;如同一个政权已经太过腐朽的时候,必须要被新的政权所取代。”
“只是,成为了‘体系’的我们,虽然还保留着‘个体’的意识,却无法根据个体的‘意识’做出任何事。”如是说着,克莱因兹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我们无法根据自己的意志行动,甚至无法将自己的力量传承给我们的继承人。”
“而我们生命的体现则是力量的体现。因此,只要我和蒂莱萨还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的踪迹,那么奥戴特和埃斯尔便永远无法传承我们的力量。”
“这就是神祗的存在形式。”她看着面前呆滞得已经无法说话的两人,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弧度,“很悲哀,不是么?拥有强大的力量,拥有自己的意志,却无法支配自己的行动——或者说,自己的结局。”
“这……也是你使命的终极意义。”克莱因兹说,“体系本身是无法自我了结的。而你们的任务……便是杀了我和蒂丝。”
☆、第一百章
“克莱因兹殿下!”
齐尔弗里格惊呼了一声——然而已经晚了。克莱因兹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一柄匕首。复杂而精美的花纹在锋利的匕首上刻下一道道纹路;而在两人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圣月之神面带微笑,将匕首狠狠地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鲜血喷涌出来,在银色的铠甲上蜿蜒出道道红线。更多的则是顺着锋刃上的放血槽流了下来,滴落在她脚下,汇聚成一片暗红色的水泊。
对面两人惊慌失措,而克莱因兹却面不改色。她微笑着拔出匕首,将之抛向远方;而胸前的伤口随着匕首的抽出迅速地痊愈了。几乎在一眨眼之间,那道汩汩流血的伤口已经愈合成白皙光滑的皮肤,她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一样。
蛇影愣了。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克莱因兹微笑着,目光中却带着自嘲之色,“我无法将力量传承给埃斯尔,同时,我甚至做不到自我了结。”
一个体系是无法终结自己的统治的。除非……它受到来自体系之外的挑战。
蛇影和齐尔弗里格都沉默了。前者握紧了手中的虫笛,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圣洁的女神;后者用手指较紧了手中的圣剑,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克莱因兹的声线十分平静,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是一件稀松平常的琐事:“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殿下,当年您在永冻冰湖下教授了我强大无匹的剑技,又赠予了蛇影如此珍贵的武器。您对我们的恩德,我会永远记在心里。”齐尔弗里格轻声道。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而克莱因兹为他们做过的一切,他一直记着。
克莱因兹微笑着颔首:“能得见光之守护者强大起来,也是我作为先代圣月之神的心愿。”
齐尔弗里格看了眼蛇影。对方立刻会意,接过了他的话:“奥戴特殿下说过,现在的您和蒂莱萨殿下,都是因为‘思念’才存在的。如果……”
他低下头去,似乎要掩饰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如果,我们真的不得与和您决一死战,能不能告诉我们您的愿望是什么。这样的话……我们也许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克莱因兹静静地凝视着站在光之守护者身前的人。在永冻冰湖下的秘密神殿中她便已经有所了解他的善良,所以她将妖精公主的骨笛赠与了他,希望那支昔日将妖精国度覆灭的武器可以在他的手中焕发出应有的光芒。
想到这里,女子的唇边已经不由自主地挂上了一丝赞许的微笑:“蛇影医生,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只是我和蒂丝的愿望,便是自己的生命可以得到终结。你们可以完成我的这个愿望么?”
“……”
蛇影和齐尔弗里格一样,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他知道,打败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最终使命,也是自己能够回归大唐的唯一条件;“终焉之战”则更是光之守护者最终的命运——退一万步说,倘若光之守护者没有在终焉之战中取胜,那么这个世界将陷入浩劫……
……无边无际的浩劫。
在创世史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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