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哪知道才走到下一个路灯附近那个人就开了口,熟悉的嗓音像盆冰水从上往下倒下来,透心凉。
“薛亦光?”
盛小福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了,双手插进裤兜里走过来。他还是一身差不多的打扮,略微低下头用玩味的笑容打量着薛亦光:“好巧啊。”
其实也真的是巧。盛小福来到s市之后就被几个熟人带到了这里喝几杯,最后出来的时候在外面正好看见薛亦光熟门熟路地走进去,还没等他喊一声就不见影子了。酒吧里到处是人也不好找,等和朋友寒暄完了盛小福依旧没看见薛亦光出来,索性打了个电话——结果对方居然若无其事地说自己在家!
想到这里,盛小福忍不住又是“嗤”地一笑,说:“你撒谎的技术一直挺好的。”
他话里的两层意思薛亦光哪里不懂,当下也就扯出个笑,大大方方地直视对方的眼睛:“我就当这句是夸奖了。”
“其实我真挺不明白的。”盛小福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他,“我都坦白的那么彻底了,你干嘛还非要那么说呢?——难不成是怕我看上你?不是说了我喜欢的不是你这种类型的嘛?”
要连原因都能让你知道之前还骗你做什么……薛亦光无奈,可对方眼神里透出的执拗让他明白今天不说出个理由来八成连离开都是问题。脑海里闪过几天前晚上盛小福的话,于是他干脆说:“不好意思,其实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句话简直有着超乎薛亦光想象的杀伤力。
盛小福足足盯着他看了十多秒才回过了神,脸都扭成一团了:“……开什么玩笑!有本事咱们来一发,看最后谁离不了谁!”
“恕不奉陪。”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薛亦光也就懒得再和他客套些什么,干净利落甩下这句话,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 * *
盛小福的电话当天晚上就被拖进了手机黑名单,之后的一周也过得风平浪静。薛亦光虽然心里觉得对方肯定早就回了l市,还是有好一阵子都不敢去那间酒吧。不过紧接而来的事实让他深深佩服起自己的先见之明,起因是某位朋友的一通电话:“最近在忙什么呢?都没在酒吧看见你。”
“原本跑项目的工程师住院了,客户那边又催得紧,整个部门都快累瘫了。”午休时间,办公室里的人都出去吃饭了,只剩下薛亦光因为要赶报告,只能拜托同事等下帮他带个三明治回来,“怎么,有活动?”
他在外地上的大学,毕业之后才回到s城工作,不过一年里也好歹认识了几个朋友,都是工作了的人,平时各自忙,偶尔出来喝几杯或者聚个餐什么的。哪知道对方居然否决了:“活动没有,帅哥倒有一枚——啧啧,一看就是个技术好的,上周起天天在同一个位置上坐着,结果你小子居然一次都没来。”
“谢了,我暂时还没什么兴趣。”
“嘁,你是还惦记着之前的那个吧?”朋友也多少知道点凌坤的事,端出副过来人的样子语重心长,“那种人有什么好的,你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啊。人要向前看……”
“知道了知道了,那个我这边还得赶报告,先挂了啊。”眼看着办公室里三三两两的有人回来,那边的言论越来越不着边际,薛亦光眼疾手快扣了电话,回到座位上再次浏览了一遍刚完成的报告。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又是一封邮件弹出来,原来是某家客户翻来覆去始终觉得项目设计图里的客用梯数量太多,让他们再多想几个方案出来。
他赶紧应下,大致列出几个可行的选项后就打算请供应商提供规格与预算。结果电话打过去,居然不是先前的女声:“你好,立新电梯。”
薛亦光一怔,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也来不及多想,只是说,“你好,我是鼎南咨询的薛亦光,请问周阳女士在吗?”
“周姐请了病假,得下周一才能回来。”电话那头的青年像是憋着笑,慢条斯理地说,“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转达或者处理的吗?——我叫盛小福。”
* * *
从办公楼走出来的时候,薛亦光一眼就看见盛小福。
不得不承认,盛小福确实很惹眼。这括但不仅限于他的身高和利落的五官线条,即使只是随意站着,盛小福全身依旧发散出一种生机勃勃的张力,甚至能让人忽略掉他身上起皱的廉价衬衫。
可薛亦光此时真的恨不得他彻底从自己眼前消失掉,再也别出现才好。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上前,忽略掉对方脸上明目张胆的笑容:“有什么事?”
之前听见那个名字的瞬间薛亦光几乎是下意识就扣掉了电话,动作之大害得邻桌的同事都转过了头。用蹩脚的借口敷衍过去之后他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动有多失误——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盛小福自己怕了他么?
都是在上班时间,他才不会说什么多余的话……打气似的在心里念叨着,薛亦光再次拨通了那个号码,用最公式化的语气客套道:“不好意思,刚刚出了点小状况。事情是这样的……”
盛小福确实没说半句多余的。问清了薛亦光的要求后他又要了邮箱地址,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把那几种电梯的规格和报价一起发了过来。
薛亦光依次打开附件查看,列表拉到最后猛然跳出的是一个只有10kb的rd文档,文件名也是一串莫名其妙的数字,像是不小心被拖进来的。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薛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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