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为所动,反问我说,凭什么?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
我在梦里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眼里像是刚淋过一场雨,雾气溟濛的面孔熟悉而模糊。惊讶,随之而来的是接受的坦然,我不敢相信这个人会如此肆无忌惮的穿行于我的梦境里,他的到来使我萌生出某种和愿望相悖的联想,但我能坦然的接受。
他说,是你拿走了属于我的。
——那不是你的,是我的。
闹钟还没响我就醒了。
仔细一看,窗外天还没亮,嘴里忍不住咒骂起占用我整夜时间的梦,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摸出来开机,惺忪的睡眼接受不了忘记调节的亮度,我被刺得闭上眼,结果手机扑通一下砸在胸口上,很疼。
得,一睁眼就知道今天“诸事不宜”。
有句随处可见的馊鸡汤是这么说的,夜里梦见的人,醒来就该去见他,这才是理想的生活。
我这理想生活得来全不费工夫。去了公司我见到花梵,并没想起什么非说不可的话,而他看着我,似乎单方面认定了我们俩作为搭档的关系要比其他人亲近,他没少干过这种独断专横的事儿,到了mv的拍摄场地,他捉住我的衣服对服装组说,“给他换一件,这衣服把人都衬丑了。”
抱着你的狗滚吧!
我强忍着辣手摧花的冲动,离他远远的,站在一群骚气蓬勃的红男绿女之中,听导演讲述今天的拍摄计划:按照一般的流程,花絮要作为正式mv的宣传提前放出,取材也简单随意,就是拍我们在拍摄mv过程中的轻松日常,亦或是闹出的小乌龙,越自然越好,穿插一些对明星的采访,freetalk,大家乐意看的是明星在台前幕后的不同面,这让他们感到新鲜和有趣。
第一个拍摄地点就是我们目前所在的这家夜店。现在不到平时的营业时间,环境很好,也归功于工作人员提前清了场。参与拍摄的除了我们还有几个花梵在圈里的朋友,模特和歌手,我公正的说一句人以群分,帅哥的朋友也是帅哥,有的过来跟他亲热的说两句话、拍完自己的镜头就匆匆离开,可见自己的工作就已忙得应接不暇,而我们这帮闲人就只管坐在旁边聊天打屁,吃零食喝汽水。据说我们在这里的吃喝玩儿都是花梵自掏腰包,那我一定要成全他让他做这个好人。
轮到我们上场拍的时候,体力也补充得差不多了,导演喊我们去二楼临时充当更衣室的空房间做准备,换衣服补妆。我们的衣服是花梵亲自挑的,刨去个人恩怨不谈,他眼光还真不错。
我的头发因为之前就染过,所以不用做什么造型,可以不跟队友们扎堆儿去弄头发,就等他们都下楼了才优哉游哉的换衣服,不挤也不着急。裤子穿好后我摸索着腰有点松,为避免拍摄过程中有什么抱憾终身的意外发生,打算去隔壁屋找条皮带。
这原本是夜店楼上供人休息和过夜的酒店式套房,地方很大,两间屋子之间有一扇门互通那种,我想都没想就去了对面。
里面同样是只有一个人在,化妆师前脚刚走,留他在镜子前打电话。
我和他的视线在镜中冲撞,危难当前我智商上线,反应奇快地扭头想装作没有来过,被他从身后喝止:“喂。”
还是晚了。
我感到一阵无所遁形的心虚,特别是在裤子随时要掉的情况下。然而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我比梦里还要从容地问他:“有什么事?”
他挂断电话向我走来,上半身干干净净的,显然没来得及换衣服;脸上化了一层淡到几乎看不出的妆,不浓不娘,对眼窝和鼻梁的修饰非常巧妙;他站到我跟前了,距离比一步还要短,让我能将他裸露的肌理和美好胴体的线条统统纳入眼底,我突然觉得“昨晚我梦见你”是个不错的话题,如果能成功的恶心到他。
而他习惯性的绷着一张脸,伸手打了一下我的手。
我手一松。
裤子掉了。
第九章
这一刻我认为可以列入我人生中最想自杀的瞬间之首。我是如此的决绝果断,以至于坚信自己今后的人生里再也没有能够超越它的惊悚了。
再也没有。
别人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掉裤子。
我觉得我要死了,这里的死没有什么伟大或体面的含义,一种发自肺腑的、没有任何悬念的死,羞耻到一秒钟都不想多活。我低头看着自己黑色的内裤和护膝,这是我前两天刚穿起来的,为了在密集的地板动作练习中避免膝盖磕碰受伤,它们现在连同我大腿上倔强的汗毛一起暴露在他人的视线之中,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被人qiáng_jiān都没这么伤心。
做人没意思。
花梵也惊呆了。我在这之前从未想过他脸上会出现这种可以右键加入豪华表情包的表情,让我暂且忘记了想要自尽的冲动,争取到了给自己提上裤子的时机。
然而由于我们俩站立的距离太近,我弯下腰就会像牛一样一头把他顶出去,所以我只能尽量绷直上半身,屈膝下蹲,两只手摸索到裤腰,战战兢兢地刚把裤子提到一半——
“等等。”
我几乎一口气憋死在当场。
花梵按住了我的手,说话间上前一步,几乎是肉贴着肉了,我甚至能感觉到人的皮肤上通过毛孔呼吸散发的热意,他两只手从我弯曲的手臂下穿过,卡住了我的腰。
“……腰真细啊你。”
他在量我的腰围。是那种手掌完全伸展开、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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