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可眼尖地发现了时雨宛若调色盘的脸,大叫:“玄沧大人又和时雨大人打架了?”
“啧,我们俩打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怎么搞得跟第一次见一样?”时雨搅拌着玉米粥,满脸的不屑。
“也对,玄沧大人是个当之无愧的抖s,不暴力别人才怪。”喵可摇了摇尾巴。
“我不是什么抖s,只是兢兢业业罢了。”玄沧单手端起汤碗,菌类鲜美的味道似乎要将口腔融化。
“真正的抖s是意识不到的抖s属性的。这是抖s的最高境界。”喵可举爪。
“说起来黑白无常虽然经常打架,但是玄沧下手还真的不算非常狠哦。”阎魔大王c-h-a嘴道,“时雨君,玄沧还是对你还是谦让很多的。你来地狱工作之前,玄沧可是个厉鬼呢。”
一直沉默的时雨摆出一副“你们够了没有”的表情:“你们不就是想说我实力低下吗?”
喵可摇头,“并没有。在地狱里混,实力不重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真是够了。
喵可是主子还是时雨是主子?
时雨端起餐盘挪了个位置,背对着喵可和阎魔大王那两个烦人的家伙。
“呐!时雨大人,我先回去了。”喵可和阎魔大王先行离开,时雨暗自发狠:就为了喵可擅自把房门钥匙给玄沧这件事,一定要把它捶成狗。
两个神烦的角色离开食堂之后,整个食堂都安静了。玄沧松了口气,早上被阎魔大王吵,下午被阎魔大王吵,晚上被喵可和阎魔大王吵,一刻也没清静。脑子距离爆炸只有一步之遥。
时雨用余光瞥了瞥玄沧,那人似乎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
这人是抖s没错,但是和自己打架的时候下手并不过分,至少没留下什么永久性伤害。最多是打肿了打飞了,抹点药膏休息一阵就好了的事。
仔细回想,打打杀杀了几千年,玄沧对自己很少拿出地狱第一辅佐官应有的气势,态度还算柔和。
玄沧是时雨来到地狱时见到的第一个鬼神。但孟婆汤消除了他很多记忆,使他初遇玄沧的那一幕变得模糊。时雨站在牛头马面把守的地狱之门前一度害怕到四肢冰冷,那时是玄沧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带进了那道改变他亡灵轨迹的生死之门。
出神一会,时雨突然端着餐盘坐到了玄沧对面。
无视黑无常脸上的惊诧与嫌弃,时雨问:“你今天开会的目的真的那么单纯吗?”
“啧,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满脑子不单纯的变态内容?”
“你告诉我会死吗?!”
“……为了教育狱卒,既然你来了,那自然也顺便把你包括了。”
“呸,开什么玩笑,虽然你是我的前辈,但你我好歹也是地位相当的同事。我再怎么垃圾也轮不到你教训吧!”
“你对于白妙的事情在意到那种程度,不就是‘农夫’的典型么?不加以惩治,你还配作白无常么?无常无常,无情的代表,夺命之鬼。你又不是不晓得。”玄沧停止咀嚼,严肃地凝视着时雨。
“那与其他狱卒的同情不同!”时雨一拍桌子,“你又知道我的什么?!我遇见了什么,为什么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不觉红了眼眶,他转过脸去。
玄沧无言,时雨不认为他早已获知他的前世。时雨未经审判直接被任命为白无常,常理上讲不会再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了。但玄沧向阎魔大王要了他的档案。
玄沧奉命前去勾魂的时候,时雨坐在三途川边上一脸茫然,不哭不闹。他一身白色衣裳,在铺天盖地的彼岸花海里无比显眼,如同血染的白绫上未被侵染的一角,干净而又纯洁。人类少年的无邪,玄沧进入地狱后再未见过。
他站在奈何桥尾与时雨目光相接,时雨失焦的眼神只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就移开,像是一种逃避。这反倒引起他的艳羡之情——时雨是有过去的人,有着沉重过去的人在喝下孟婆汤之后依然留有记忆,那么他始终能记得为人的日子,记得那些爱恨情仇酸甜苦辣。这一点,玄沧做不到。
“你不把心结打开,想怎样?”玄沧问。
“我哪有心结?”时雨闷闷地回答,“你少脑补不存在的剧情了。有本事去写啊。”
“白妙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理,完了以后希望你能和我谈谈。”玄沧放下筷子。此时没有白妙,以后还会有白妙。时雨此时不解决心理y-in影,日后还得解决。“白妙”这类与时雨经历类似的人既是对时雨的考验,也是救赎。
时雨自己意识不到,玄沧却很清楚。
时雨心底里涌起一股感激。
其实并不情愿去感激一个和自己处处作对的冤家对头。
可是正是这样的冤家,对时雨做出哪怕一丁点的贴心举动也会加倍地令人在意。
何况白妙一案,时雨一直想做点什么。
两人在零点一秒内达成和解,一起走出食堂。
飞舞的流萤在黑夜里发出点点荧光,如同九天之上倾倒下来的星辰。地狱十八景之一的萤火虫之夜,不管以何种心情观赏,都能体会到它的美丽之处。时雨顽皮之心大起,忍不住去扑萤火虫。绿色的小小的飞虫,却能把漆黑的夜晚变成整个星空。
视野不知为何渐渐模糊,时雨眼中的萤火虫因为泪光的折s,he而晕成圆形的光圈,眼中仿佛落满了星屑。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走了的不会再来。无论多大的不甘,也要学着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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