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路过两个穿制服的小警察,本来还在交头接耳,看到这一幕立刻站直了,朝着他俩恭敬的行了个礼:“王局,郑队。”
“嗯。”王局双手背在身后,目不斜视的稍一点头,那两人急忙火急火燎的溜了。只要不是刚来的谁都清楚,在王局遇到郑队的时候一定要立马闪,否则分分钟都能被无辜波及。
郑硕依旧保持着刚才那副模样,王局一看到他这不正经的表情就火烧心,更何况刚才还为了这孙子跟上头的人争了一顿脸红脖子粗。眼见这会儿走廊上没人了,他压低声音就开始喷火。
“昨天的事我还没骂你呢!嫌疑人的死亡虽然说是意外,但出了人命毕竟不是开玩笑的,幸亏执法记录仪拍的过程没什么大问题。这事我暂时替你兜下了,但是检查报告你必须给我写的清清楚楚。现在这案子牵扯的越来越广,上头也开始重视。你给我按规章来,别净想着图方便胡搞。”王局的手指在空中比了比,无声的戳着郑硕的鼻梁。
郑硕频频点头称是,反正王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顺着他老人家的话回答,王局是不会真的为难他的。
“还有,黄粉的事对外一向是保密的。现在这案子又是禁毒和刑侦一起办,你不该漏过去的消息还是给我瞒好了,别因为你跟林珣关系好就什么都说。”王局警告似的看着郑硕,郑硕听完这话终于收起了刚才玩世不恭的态度,轻佻的语调都变的低沉了:“王局,我俩是您跟刘局一路提拔看着走到现在的,您不该还信不过。”
王局愣了愣,郑硕平时习惯了吊儿郎当,很难得会在他面前露出这么毫不掩饰的锋芒。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郑硕一眼:“我要是真信不过还会跟你说这些?”
“成,我懂您的意思了。那我先走,还要赶去医院看下受害人的情况。”郑硕立马又换回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王局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吧。
郑硕走到停车场,开着他平时上下班用的黑色自由光出了警局,一路上畅通无阻,不到半小时就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里。不过他刚坐着电梯上楼就接到了林珣的电话,在陈新河的保险箱里发现了一小包黄粉和价值五十万左右的美金。
郑硕心事重重的走到病房门口,和守在外面的同事打了个招呼:“楚晏醒过吗?”
“还没有,郑队,您来是有什么事么?”其中一个便衣睁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他。郑硕拍了拍那两人的肩膀:“没什么,辛苦了。这里我看着,你们去吃点东西吧。”
那两人离开后,郑硕的视线隔着icu厚重的玻璃窗看向里面,楚晏依旧沉睡着,床边的仪器发出的频率和昨天一样稳定。他正想找个护士来问情况,结果医生刚好来巡视,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名医生就是昨天给楚晏急救的,自然也认得献血的郑硕。医生微笑着让他别担心,病人的情况良好,随时可能会醒。
郑硕松了口气。医生看着他蜡黄的脸色,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休息。郑硕谢过医生,又问自己能不能进去看看楚晏。医生为难的看着他:“icu是无菌病房,按理来说最好是不要轻易进去。不过他的情况挺稳定的,你如果一定要进去的话最多十分钟就要出来。”
医生并没有拦着他,主要是郑硕的身份特殊,再加上医生很欣赏他昨天主动帮忙救人的态度。
郑硕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了无菌服,厚重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他和床上安睡的人。
四周惨白的墙面折s,he着清幽的冷光,耳畔是仪器运作有序的“滴滴”声,空气内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这种味道对他来说很熟悉,毕竟经常出入的法医室就常年充斥着这种气味。只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上次楚晏发烧的时候很抗拒去医院,而管家是说楚晏受不了消毒药水的味道。
郑硕走到床边,低头细细打量着。
楚晏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睡着的模样没了平时傲慢和喜欢挑衅的态度,反而带着点少年的忧郁感。郑硕拨开了他额前的刘海,看着那张清秀到带着一丝脆弱的五官,心里有种莫名的疼痛膨胀了起来。
对于楚晏的性格他是真的不太理解。楚晏像极了花花公子,却又不是秉性糜烂的那种,他有两种完全不同的面貌。可要说他不好色,郑硕又没见他身边少过女人,而且楚晏对着他的时候也经常会表现出不合时宜的暧昧,再加上和楚光赫不明朗的关系。郑硕不知道这究竟是本性使然还是在伪装,但这样的楚晏真的让他看不透。
楚晏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从十三年前开始,他的命运似乎就和那些昂贵的黄色粉末纠缠在了一起。对于楚晏会举报亲生父亲这种行为,郑硕想过很多理由。可能是楚晏和父亲没有什么感情,或者受了外界的影响,又或者,楚晏并不是当年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可能只是被人当了枪使。
无论理由是哪一种,对一个只有十二岁,刚上初中的孩子而言,这样巨大的变故足以摧毁还不健全的心灵,更何况不久之后他连母亲都失去了。被舅舅收养,送到了连语言都不通的外国,一待就是十一年。
郑硕之前不曾想过,那段时间楚晏是怎么撑下来的。他之前和楚晏毕竟只是警察和受害者家属的关系,不可能过多的去揣测对方的内心。
他那时只是一味的去指责这种行为不妥,却根本没想过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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