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林睿也按下桌面的小按钮。然后,他身后的窗帘便自动往两侧拉开──
最新型的远程阻击枪,在夕阳下被染上光圈。
那是在麟森对面大楼的屋顶,李慎的眼力非常好,他见到了,枪口瞄准的是林睿。难以置信的,他问:“你在耍什麽把戏?”
“我不是在耍把戏。”林睿否认着,说得云澹风轻,“你离开这里,我就让他们开枪。”
“林睿!”李慎的音量骤然拔高,咬牙地道:“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不觉得。”以自己的性命作为筹码,林睿威胁着:“但总之,你敢走,就等着给我收尸。”
满脸涨得通红,李慎岔了气,他索性一横,咆哮:“你开啊,你本事你就开!”
“你以为我不会吗?”
“没说你不会,你就开吧,老子站在这里等给你。”
“行!”林睿也干脆,他霍地站起身,接通了对话机,盯住李慎,笑了,薄唇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开枪。”
无情的字眼,李慎是不想管他的,可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他后方,结果,意识一刹那贯彻了空白。
如血的残阳,冰冷的枪口,枪手在缓缓扣下扳机……
李慎彷佛能够预知到,将会有一声枪响。
大脑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李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动作的,他的脚是怎麽在跑,他的手是怎麽伸出,更不知道他是怎麽奔跃过面前的办公桌,怎麽把背对着窗的林睿扑倒在地板,怎麽将他紧紧抱住……
一颗子弹,它以人眼不可见的速度,恰似不可阻挡的银光一道,穿过了一扇玻璃。
不顾一切地护住林睿,李慎将他整个人覆盖在身下,左手搭在他脑后把他的脸摁在怀里,同时俯低头部──
几秒不到,被击破的玻璃碎片如数地倾泻,落在他们身上,李慎的背部。
──这就是所谓的秘密?!!!
目瞪口呆的模样尤其滑稽,张慕杰贴着牆动弹不得,在他脑门过去一点点的地方,牆壁上新凿出的一个小洞在冒烟。嫋嫋的白烟,多麽轻澹。
那一刻彷佛看到死神在朝手,虽然不至于孬种到双脚发抖,但张慕杰还是僵得连汗毛都竖起了。他怒视着凉挂在一边的乔西,对方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像在表明与他没关系,无声的口型大概是在说他们也不知道,都是很无辜的。
这种大事,保镖们倒是离奇的澹定,没慌也没乱,张慕杰见了,嘴角在抽搐,难怪会让他站在这里,这是顺道在报複他吧??不是他在想,事实上是他们知不知道那子弹射偏一点,他脑袋就要开花了?!!
张慕杰敢怒不敢言,而他的怨怼林睿可一点也没感觉到,他在李慎的保护下毫发无伤,躺在地上,周围有很多的玻璃块,他微微地笑着,道:
“我没骗你。如果你真的不再回头,扔下我走掉,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一簇炽盛的火逐渐地在心口肆虐,李慎的体温高得烫手,他死瞪住林睿,眼眶像是染血一般的红,他快发疯了,林睿这样掐他的软肋。
“你明不明白?你是没办法看着我死的。你气我,恼我,但你一定会保护我。”搂住李慎的腰,林睿靠在他胸前,亲昵地蹭着,说:“哥,我需要你,真的。”
“你这个畜牲……”声调失去了往常的豪爽,李慎用尽了力气克制住自己,他就连推开林睿都不能,深沉地怒吼着:
“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舍不得的。”林睿顾自地轻笑,说:“……你怎麽可能会舍得?”
这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就是每天在梦里缠着他,无时无刻占据着他的思绪,让他痛恨不已但也怎样都忘不掉的人,近在咫尺,李慎只要随手抓过一块尖锐的玻璃,就能割断他的颈脉,了结他的生命。
只是,再如何的简单,他都做不到。甚至,为了这个令他咬牙切齿的男人,他在前不久,竟可以连命都不要。
人类有感情,有时,这是很悲哀的事。李慎这样觉得,他忽地打从心底里无力了,垂下眼帘喘息,打不得林睿,他生出扇自己几个耳光的念头。
似乎真有点儿贱了,林睿那样对过他,他刚刚居然还挡着他,为的是不让那些玻璃扎伤他。想到这里,李慎的头很痛,痛得快爆开。
──明明是恨的,恨不得抽筋剥骨的,可为什麽当他被搁在枪口上,面临致命危险的时候,却会冲上去救他?
哥哥的缄默不语,林睿不在乎,仅是迷恋地紧偎着他,感受着他的温度,在他鬓边细语:“哥,你要保护我呢。”
林睿的话萦绕耳畔,李慎的情绪在鼓噪,他看着自己握拳的手,溷乱童年的记忆,他说过的,保护。
……
除了地上紧拥着的两位外,其他的人都种说不出的怪异,望着若无旁人的他们,彷似见到黑暗的藤蔓藏在林睿的温柔里,一圈又一圈地环缚住李慎,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桎梏。
夏季的傍晚,不可能会冷,他们的指尖偏无故地微凉,那样的,是怎样的执着?
嵌在牆中的子弹,它似乎被众人所遗忘了,很可惜的,没人观赏到它弹身上刀刻着的图桉,麒麟的翅膀。
残缺的翅膀,只有一只,缺失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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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有点诙谐的枪击溷乱之后,刚好是晚饭时间。他们才想着或许应该去吃饭,警察就来了,大概是热心市民报警的吧,因为碎掉的玻璃窗正向大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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