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做观景之用,在战时则可作为眺望台,周边的风吹草动皆可尽收眼底。
“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见着这边的景色如许,李长欢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恢弘的北方冰原过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漠黄沙,再往东边去,就是契丹族的国界。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李长安趴在观景楼的栏杆上往远处眺望,回头笑盈盈的把后面那一句接下来。
李长欢笑了笑,接过随侍递过来的暖炉,示意李长安过来把他冻得有些通红的小手纳入自己的双手,询问道:“这是温大人教你的?”
李长安点点头,笑眯眯地,问道:“哥哥,你喜欢这里吗?”
李长欢环顾四周一圈,拢了拢自己的衣襟,捂着李长安冰凉的手,道:“长安,你往那边看。那边就是契丹的地方。”
李长安自然是知道的,上一世,他在那里渡过了十五年的时间。二十岁归国的时候,也只是因为桓帝病危。
回了大唐以后,桓帝却又并未驾崩,又拖拖踏踏的活了两年才殡天。
这样说起来虽然是大不敬,但是若非桓帝的病危,李长安确实无理由回国。就连每年的大寿也只是派了人送了礼入长安,而他自己却没有回去过。
倒不是因为他不想回去见老皇帝,而是那时候的太子李长欢随口找了个相距太远的借口就把他打发掉了。
那时候他还只以为是因为李长欢不愿意他回去争夺皇位,虽然很喜欢那个清俊秀美的兄长,他也不想违逆了兄长的意思。
若非后来,后来他的二皇兄查到当年的枫园失火案与太子哥哥有关系,他大概是不会再与那个清冷如月的人再有什么交集的。
一步错就难在回头,恍然回首,其实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道。交集在一起的命运渐渐地变得扭曲,无法分离。
“那边很远啊。”李长安低头,不管怎么样,他都舍不得离开。
听了这话,李长欢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失意了。
这两个孩子,一个十三岁,却从来没有人把他当做十三岁的孩子来对待。他所表现出来的成熟冷静通常让那些朝廷大臣也自愧不如。一个五岁,身体里面却是二十来岁的灵魂。
但是不管怎样的成熟,在面对分别的时候,他们都是一样的不安和难过。
李长安在这几个月与李长欢的相处中,自然是知道李长欢怀着怎样的喜爱和宠溺来对待他的。若说他舍不得,李长欢必定比他更加的不舍。
李长欢对待他的那份仔细和温柔,是对于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
这份感情,在李长欢看来不过是过于的溺爱自己的弟弟罢了,但是在李长安看来却又是另一个不同的讯息。
他忍不住靠在李长欢的怀里,呼吸着淡淡的清冷空气,把白嫩的小包子脸在李长欢的怀里蹭来蹭去,喜欢的不得了。
李长欢回过神以后,微微的笑了笑,道:“无妨,不过是几千里的路罢了。哥哥可以来看你的。”
上一世,也是这几千里的路,却成了李长安必须远离长安的理由。
忽然,有侍卫走过来,行过礼以后道:“爷,有人要来拜见您。”
这个时候,能来见他的人,还有谁?
乐贤爬上这么高的观景楼也有些费力。
他瘦弱的身子裹在破旧的棉衣里,单薄的像一根竹竿,怕是楼顶上的风再大一点就可以把他从楼顶上吹下去了。
“你这么快就想清楚了?”李长欢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乐贤虽然面色苍白,但是一双乌黑的眼却是分外的明亮。他安静的看着李长欢,片刻以后笑了笑,道:“不是因为殿下喜欢聪明人么?”
他虽然一口道破李长欢的身份,但是神色里还是带着几分试探的味道。终究是民间的孩子,哪怕是看透了人情冷暖,也不懂得深宫里的诡谲狡诈。
李长欢看人的本事又比他高出了不知多少,此刻一看他,他的想法也就被看穿了七八成。
乐贤是个聪明的人,若是说到现在他还猜不出李长欢的身份,李长欢倒是走了眼,否则就是他心里还有别的心思。
把李长安的点心挑了一块捏在手上,李长欢转头一边喂给李长安吃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那些留下来的小孩子你预备如何处理呢?”
“殿下不是已经有了打算么?”乐贤也不拘束,坐下来接了一杯茶捧在手里暖暖手。
这外面的天气虽然好了点,但是气候还是冷的可怕。他爬上景观楼到现在,双手几乎已经冻得没有感觉了。
当然,若不是他的手生了冻疮,最初偷李长欢的钱袋的时候,至少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发现。
李长欢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端详片刻以后皱了皱眉,道:“带他下去换身衣裳。”
他的洁癖又开始发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轻吻
收拾了一番的乐贤看上去干净了很多,长得也很清秀,之前看上去黑,大约是长期食不果腹饿出来的罢?
长乐一行在晚上就悄悄的入城来了。
她的功夫之高,自己一个人提前离开大部队入城简直是易如反掌。
傍晚的时候,守城的将军就下令全城封城了。
李长欢在自己租住的阁楼上一边守着李长安练习写字,一边冷眼看着街上一列列的士兵严正以待,不知道为什么被调往别处。
探听完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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