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的尖叫与深夜的寒风一道刮过耳膜,思安寒噤连连,问道:“你要如何?”
俞嵇卿俊美的脸上出现一丝意义不明地笑,阴测测道:“看来皇兄还是不太愿意配合了。”他朝外面招了招手。
丽娘和冯妙蕴被人束了手半架着押入金鳞殿。
冯妙蕴咬着唇忍耐不语,丽娘则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贼人以为这里是哪,居然敢擅闯禁宫对皇后无礼,你们犯的都是诛九族的罪!”
丽娘的声音尖细,叫骂起来口无遮拦,俞嵇卿极其厌恶地眯了眯眼,对思安道:“怎么样,圣人愿不愿意交出东西?”
思安道:“你这是……”
俞嵇卿对人使了个眼色,丽娘和冯妙蕴都被押到思安面前。
“都说皇兄最容易心软,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在前,皇兄是否会怜香惜玉呢。”
殿廊下的阴影里忽然滚出一个人,跪在俞嵇卿脚边求道:“赵王殿下,您不是说只要我帮您打探宫里的消息,打开宫门放您进来就会成全我们么,这事和皇后娘娘没有关系啊,求您放了她。”
竟是与丽娘相好的侍卫。俞嵇卿没有理他,丽娘听到那男子哭求,柳眉倒竖,叫道:“我不是让你有多远滚多远么,你怎么还在这里,我是皇后,我哪里也不去,你们都放开我,你和逆贼谋划了什么,你们……你们都给我松开!”
丽娘挣扎的力气极大,竟真挣脱了开,俞嵇卿眼中泛起厌烦,思安暗道不好,未及出声,俞嵇卿已抽出身旁人的佩剑向丽娘胸膛送去。
离得最近的冯妙蕴惊叫出声,思安则连叫都哑在了喉咙里。血腥味在阴冷的空气里弥漫开。
跪在地上的侍卫见状大吼一声要与俞嵇卿拼命,双膝未离地,已被身后的尖刀刺穿胸膛,门外有几个似乎是追随侍卫的随从,也很快被一并杀死,俞嵇卿带来的人麻利地将尸体拖走,鲜红的血色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俞嵇卿用白色的绢帕把手上沾染的血滴抹尽,随手一丢落在思安脚边,思安缩了缩身子。
“这两个人秽乱宫闱,丢尽了我俞家脸面,我替皇兄清理门户,皇兄觉得如何?”
思安望着那一片深红的血滩,抖得说不出话来。
“皇兄,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都说皇兄为人心慈,想来不愿见到更多人流血吧。”他的目光滑向低着头的冯妙蕴。
外面宫女的惨叫如惊梦洪钟,震得思安惊颤不已。
“我、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放了他们。”
俞嵇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笑道:“那当然,只要我拿到了东西,其他人都可以不管。”
思安从怀里把那封已经用蜡封好的黄卷诏书拿出来,俞嵇卿瞳仁一紧,伸手就要去拿,思安却缩了回去,道:“你放了他们。”
俞嵇卿道:“你现在凭什么和我谈条件。”说着抢过诏书,思安被他推开。
俞嵇卿打开诏书,一目十行将内容检查一遍,越看唇边的笑越冷,眼中闪过的光芒越利。
“皇兄果真不曾把祖宗基业当回事,万里山河都可以尽数拱手让人!只是也该到了让臣工们看清皇兄面目的时候,以免他们信错了人。”
俞嵇卿手中正是思安曾写来禅位温行的诏书,明日俞嵇卿只要在朝堂上拿出诏书,就可以在满朝文武面前痛斥皇帝如何昏聩无能,连皇位都保不住的皇帝当然不再适合为继续坐在帝座上,传位于俞嵇卿也就顺理成章。这封诏书握在手上,也不怕来日被温行拿出来当令箭,或许时机成熟,还可以用来当做温行狼子野心的罪证反将一军。
俞嵇卿眼里狂热汹涌,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乾元殿中的宝座上。
他的表情愈加疯狂,思安心里却还有疑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封诏书?”他们一进来就翻箱倒柜,也不要他让位,能让他如此大张旗鼓的,思安想也只有这个了,可是自从他拿回来后诏书一直藏在床榻的隔板下,蜡封未动,根本不可能还有人知道自己曾经写过这么一封禅位诏书。
俞嵇卿道:“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为,皇兄如此不在乎江山和皇位,还怕人知道么。”他卷起诏书揣在手里,“请皇兄明日一早与我一同去乾元殿。”说着又转头对一直沉默的奉成一道:“你派人守好此处,我想皇兄一定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若他有什么闪失,整个金鳞殿也只能跟着陪葬。再派人在宫中搜寻金鳞殿总管,务防有漏网之鱼。”
奉成一颔首:“王爷放心,内宫诸事奴最熟悉,定然不会出差错。”
思安忽然又开口道:“你若为皇,会如何处置如今天下。”
俞嵇卿脚步一顿,头也没有回,只道:“那就不烦皇兄操心了,我若登上皇位,自有我的造化。”
第五十九章
火塘里熄了火,冬夜里异常的冷。思安从被翻得倒乱的衣箱拖出裘衣将自己冯妙蕴都裹上。金鳞殿被重重围起,借着雪光能看到外面把守的人映在纱窗上的一条条人影。
“连、连累阿冯了。”思安冷得哆哆嗦嗦。
冯妙蕴身上也没多少衣服,头发只用长簪挽了一半,与思安挤在一起。两个人都下意识地远离地上那滩血。
“圣人身子还没好,盖严实些。”她把裘衣都搭到思安身上,自己去看火炉,里面还有些许冒着余温的残灰,冯妙蕴将炉子挪过来。
她往门上一排人影望了一眼,小声问:“圣人,阿禄去了哪里,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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