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逸凤突然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陈棋瑜。
陈棋瑜说道:「也许真的是你杀的,又或许是你的教众做的,但这大概是『她』的授意吧?」
杨逸凤一时不知该怎么答话。
陈棋瑜却拿起酒杯,往杨逸凤杯上一碰,说:「喝了这杯酒,你我就各不相欠罢了。」说完,陈棋瑜便仰头将酒喝了,这举动竟有几分江湖气。
杨逸凤也抿了一口烈酒,心肺如同火焚,一阵剧痛,竟哇的喷出了一口血。陈棋瑜惊得杯子也快摔了,一边忙将他扶住,一边喊人。陈棋瑜最先叫来的,自然是柏榆。柏榆便扶住杨逸凤。杨逸凤挣扎着从袖里掏出一个瓷瓶,从瓶子里拿了一丸药,干巴巴地吞服了,脸色也没好多少。一下子就倒了过去,柏榆便道:「恐怕得下山去找个大夫看看。」
陈棋瑜也答应了。柏榆却又说,陈棋瑜一个书生,上山下山的不方便,就让陈棋瑜先去睡,他自己扛着杨逸凤下山。陈棋瑜与杨逸凤旧怨已一笔勾销了,自然不再与他为难,又想到杨逸凤其实身世凋零、命途坎坷,又多几分怜悯之意。再者,杨逸凤又是柏榆的救命恩人、又是柏榆的武学老师,陈棋瑜对杨逸凤又添一层敬重。因此他也有些为杨逸凤着急,这晚回到房中,也是不大能睡着。青琛的病好了七八分,正想多活动活动呢,见陈棋瑜这么心急,便提议道,让他带着陈棋瑜下山,也免得难眠。一般情况下,陈棋瑜是不会应承的,但此次却还真受了青琛的怂恿,便约定天明了便与青琛一同下山。
话说柏榆带了杨逸凤下山,便到了一家老字号的医馆里看症。医馆里的大夫已经很老了,夜半被敲门声弄醒,却也不恼,十分耐性又慈眉善目。柏榆见了便放心了,他相信,一个医德好的老大夫,医术也差不到哪里去。
老大夫帮杨逸凤看了症,却摇头叹气说道:「这病若是早些看顾还来得及,现在怕是有些难办。」
柏榆其实也看得出杨逸凤病症不轻,又问是什么病。
老大夫便答:「是痨症。」
柏榆便有些怔忡了。
老大夫又说:「其实天下能治痨症的医者也还是有的,却不多,老夫虽自认医术不差,但也未到这个境界。」
柏榆心中郁结,又问道:「那么还有什么办法没?」
老大夫答:「仔细调理还是可以拖延一下的,但看的不仅是老夫的方子开得对不对,更要看他的心境如何、住的地方怎样、吃的喝的是什么,这些才是大学问大工夫。」
柏榆听了难过,除了是因为杨逸凤与他有恩以外,更是他想道陈棋瑜的肺也不好,诸多咳嗽,易感风寒,杨逸凤武功高强尚且如此,陈棋瑜年纪尚轻尚且如此,若到了这个年纪,又该是什么光景?
因此柏榆也问了大夫许多保养事宜,才明白大夫所言不差,这调理之道果真是『大学问大工夫』。只是说到饮食之事,柏榆也还可,当听到大夫说道『房事也不宜频繁』后,柏榆却问道:「如何算是频繁?」
大夫听着也是一怔。
柏榆又问道:「如果一天只是一次,但一次却很久,又算不算频繁呢?」
老大夫只觉自己真是所知有限,学海无涯!
老大夫后来也给柏榆指路,说道:「依老夫看,万艳谷芳菲门门主萧红药有此能耐,大概能医治好这位先生的顽疾。」
万艳谷的芳菲门,光听名字就觉得很风情,门下弟子有男有女,女的风姿绰约,男的俊俏多情,确实是一个桃花开遍的门派。虽然他们门派行为不正经,亦正亦邪,不为武林视作正道,但他们山谷奇诡,有些奇珍花草开放,钻研中也形成了一门奇异的医学,专门以花药治人,充满了神奇的色彩。
这一代门主萧红药,也是个精通花药术的行家,这些年来也曾显露过几次高超医术。但可惜的事,萧红药却无甚医者父母心,若想求救于他,则必须先付出倾家荡产也未必凑得到的报酬。有时还好说,他只是要钱财珠宝或是神兵利器,有时他却说要的皇宫上的一片瓦,也有时他说的要名妓的处子血,要求是千奇百怪。
到了天明欲曙,柏榆正要带杨逸凤起行,陈棋瑜和青琛也都到了,后头还跟来了柏末。柏榆既见他们来了,便也省了再回去找陈棋瑜的功夫,便说了杨逸凤的病情,又说要去万艳谷求医。
再说回那镜上庄园的事,自杨逸凤离去之后,秋意云既是想念,又是担忧。瞿陵见他如此,就说:「我看你真是自作孽,当初不如拦下他罢了。」
秋意云便笑道:「当初不是你一个劲的劝我放他的?」
瞿陵敲着桌子说:「如果不这样,我哪里像是喜欢你喜欢到不得了的人啊?」
秋意云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上在竹子地板上啪嗒啪嗒的。秋意云与瞿陵刚站起来,却见绿兮衣兮打起了帘子,好让外头的人进来。
却见是秋紫儿扶着石小米进来。石小米脸色发白,步伐不稳,显然是受了内伤。秋紫儿将石小米扶到炕头,又转头对秋意云说:「有什么救急金丹没有?」
秋意云便转头对绿兮说:「去炼药房拿个那瓶小还丹来。」
绿兮领命便去。
秋紫儿又说道:「为何不拿大还丹?」
秋意云一边按石小米的脉,一边说:「伤得哪有这么厉害?你以为我的药都是容易得的?再说大还丹这种药,也不是常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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