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明瑞却仿佛瞧不出皇帝的不悦,谆谆规劝道:“皇嗣不单关乎圣上,更关乎皇室国运,圣上不可持如此放任之心啊!”伍嘉成的面色更是不好,他垂眸道:“朕自有打算,郡王多虑了。”
伍明瑞却不依不饶,突然跪倒在皇帝面前,伍嘉成皱眉道:“这是做什么?”伍明瑞直勾勾看着皇帝,道:“圣上若有什么难处,臣愿为圣上分担。”伍嘉成勉强扯了笑,作势去搀扶伍明瑞,却被伍明瑞抓住袖角。
伍明瑞殷殷望着伍嘉成,道:“还记得那年,堂兄为你挡下先皇那一鞭吗?”伍嘉成愣了一下,伍明瑞的手从袖角往里攀,轻轻握住了伍嘉成的手,“纵然过去了这么些年,堂兄为你的心,从未变过,镇国大将军能如何,堂兄,亦能如何。”
伍嘉成垂眸不语,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淡道:“大将军乃国之栋梁,郡王想取代他,恐怕还不够资格。”伍明瑞陡然缩紧了瞳孔,手在袖中攥地紧紧的,脸上却笑道:“圣上说得是,是臣自不量力,逾矩了。”
平南郡王来请辞,也不是一两日就走,皇帝在别苑留膳,郡王便应下。饭桌上君臣聊些旧闻趣事倒也融洽,好似都忘了先前那一出不愉快。
伍嘉成这日起得早,又因贪多了几杯果子酿,醉得格外快些,好在皇帝酒品是好的,不过喝杯醒酒茶的功夫,竟然身子一歪,睡倒在长榻上。
顺儿连忙拿了锦被要替皇帝盖上,伍明瑞却拦住说:“圣上本来体弱,醉卧又多有不适,不可睡在此处。”顺儿为难道:“郡王说得有理,可圣上已是这般……”伍明瑞说:“无妨,本王抱圣上去床上即可。”说罢便真的伸手去抱皇帝,顺儿本能便上前去拦,翩翩亦道:“郡王不可!圣上乃万金之躯,郡王岂能擅自妄动?”
伍明瑞却哪里理会这些个奴婢?打横抱起皇帝便往内殿里走,伍嘉成窝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到底也没醒。顺儿与翩翩对望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伍明瑞将伍嘉成放置于龙床,半跪于床踏替他脱去软靴,并没动旁的衣裳,拉过锦被将伍嘉成盖好,然后站在床前,默默凝视着天子睡颜。
翩翩刚要出声提醒,却见伍明瑞忽然俯下身子,在皇帝眉间亲了一口。
顺儿与翩翩同时上前,一个悄悄捏起手决,一个在袖中横过手刃,此时皇帝忽喃喃出声道:“谷卿,你好臭!”
床前三人皆愣了一下,而后伍明瑞真的臭着一张脸,转身匆匆走了。
伍嘉成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他觉得口干,正要唤人,转头却见身边坐着个男人。
伍嘉成眨了眨眼,那男人却面无表情看着他,对他的醒来没有任何言语或神情上的表示。若不是他的双眸确实是张着的,伍嘉成简直要怀疑他其实睡着了。
伍嘉成暂且按下唤水之需,改口说:“谷卿什么时候来的?朕竟不知。”
谷嘉诚凉凉说:“圣上耽于酒色,自然不知。”他的语气让皇帝十分不满,心中愤道:朕爱不爱酒且不论,沉迷美色不就是一个你?你倒有脸来指责!
谷嘉诚看皇帝脸色不悦,动了动唇却到底买再说什么,转过脸对着外头唤说:“来人,热茶。”
伍嘉成是真的渴了,匆匆漱了口便一连喝下好几杯茶。谷嘉诚看他喝得急,不自觉伸手替他轻轻抚背,伍嘉成却倾过身子,避开他的触碰。
一顿晚膳吃得格外沉默,虽有皇家礼仪约束着,但从前皇帝私下与大将军吃饭,总会说些体己话,今日确是互相恼了对方,才格外守着礼。
撤去饭菜换上茶汤时,皇帝终于开了口,提的却是国事:“平南郡王今日来向朕请辞,大将军瞧着,这送行之仪如何安排?”
谷嘉诚语气平平道:“圣上明日便回京,拿到朝堂上去议便是,问臣做什么?”皇帝亦冷冷道:“看来是朕素日里纵着大将军,叫大将军越发骄纵了。”
谷嘉诚垂着眸道:“臣一向如此,圣上今日才发现?那约是臣太宠着圣上了。”伍嘉成气得双手发抖,豁一下站了起来,抬手就将桌子掀翻,宫人们全都跪下惶惶磕头,幸而大将军避得及时,才没叫那碎了满地的瓷器砸到身上。
皇帝不发一言,掀了桌子转身便往内殿里疾行,大将军追上去被皇帝推开,再追再被推开,终于在殿深处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大将军从身后紧紧抱住了皇帝,不容他半分挣脱的余地。
伍嘉成咬牙恨恨道:“大将军这般放肆,真以为朕不敢杀你?”谷嘉诚将脸埋在他颈侧,闷声道:“要杀要剐只要你乐意,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命也是你的。”
伍嘉成哼了一声,扭过头说:“这会儿倒想起撒娇卖乖?刚才大将军多威风啊!”谷嘉诚理直气壮说:“你近来与伍明瑞走得实在太近,不能怪我吃味。”
伍嘉成怒极反笑,道:“谷嘉诚,那人是我堂兄,是堂堂伍氏皇族,你怎可生出这种龌蹉念头?”谷嘉诚冷笑道:“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的?你以为他为何想法设法与你亲近?”伍嘉成反问:“大将军以为为何?”
谷嘉诚不紧不慢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御前龙纹,另一手罩住伍嘉成的屁股,沉声说:“那里,这里,他都想要。”
伍嘉成突然转过身用力推开谷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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