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颜有些跟不上他,急急道:“你慢点儿,我跟不上你了。”
果然,杜夜然忙放缓了步子,拉着柳子颜慢慢走。
柳子颜笑了笑,看着他硬朗的侧脸道:“我没说不愿意。”
闻言,杜夜然转过头来,便见柳子颜弯着双黑亮的眼睛望着他,忽然心底那点不确信散了个干净。
两人静静走进倚风轩,进了内厅。柳子颜极顺手地替杜夜然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一杯,像做过很多次一般,杜夜然默默看着,心情愉悦地接过茶盏。
半晌,杜夜然开口道:“我今日,与三哥商讨了那日遇刺的事。”
柳子颜有些诧异的抬头,似是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些,愣了半晌,才回道:“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目前从活捉的那几个刺客身上还没打探出有用的证据,不过,已经确定的是,刺杀我和三哥的人,与刺杀你的都是千刹门的人,或者说,怕是同一个幕后指使人。”
柳子颜讶然道:“怎么会?!为何……”
他自问向来安分守己,没得罪过什么人,更何况是这种要取他性命的人。现在却被告知,这些人居然还是要刺杀杜夜然的人,让他如何不惊讶。
杜夜然叹了口气,原本不想太早告诉他,怕他知道了更是难受,可现在明显是吴婉玉同杜夜桢勾结到了一起,威胁会更大。
杜夜然迟疑了会儿,还是决定告诉他,道:“小颜,你记得我刚带你回王府那晚么?”
柳子颜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杜夜然继续道:“当时你陷入昏迷,蒋太医替你诊治,查出……你体内有化骨。”
柳子颜瞪大了眼,“化骨”,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此毒易解却不易察觉,若不是蒋太医这大内圣手,寻常医者岂能发现。蓦地,他猛然想起那日在沁竹院,杜夜然问他是否听说过“化骨”,原来不是没有缘由的,他那时便怀疑自己了。
似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杜夜然忙解释道:“化骨源自西域,本就少见,一般人是完全没机会接触到的,我深觉蹊跷,便派人查了你的底细……”
“得知你与柳毅的关系,我当时便怀疑会否是柳毅使的计谋,想把你安排进我王府做内应。朝堂之上,向来暗流涌动,近些年父皇身子不好,下面的皇子更是跃跃欲试,我只当柳毅参与了党派之争,故而怀疑上你。另外,当时你……初时,我派人监视过你的院子,每日来禀都说,你喝药只喝一半,我只当你是故意想拖延时日,留在王府打探消息……”
柳子颜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觉莫名,半晌才道:“我当时惹上了麻烦,被一些无赖盯上,那晚被你的马车撞到时,便是在逃跑途中。醒来后,因为怕那群人还不肯放过我,所以……想着在王府先躲上一段时日。”
听他这般解释,杜夜然敛了眸,叹了口气,哑着嗓子道:“对不起……终究,是我没能信任你,对你不住。”
柳子颜摆了摆手,道:“都过去了,说起来你还救我一命,便当抵消了,没有谁欠谁。”顿了顿,低头道,“你以后……相信我便好。”
杜夜然释然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柳子颜脑袋,正色道:“定然信你。”
两人对视良久,末了,淡然一笑,明了于心。
定了心神,杜夜然皱眉道:“你方才说盯上你的无赖,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有危险,我派人去处理。”
柳子颜怔了怔,那曾经是他的噩梦,纠缠了他许久,直到他遇到眼前这人。
柳子颜不在意地笑笑,道:“不过是些市井泼皮罢了,再说,我如今被你护在王府中,出门还有沈枫凌木他们跟着,能有什么危险。”
见杜夜然仍是不放心,柳子颜无奈道,“实在不行,那以后除非是你陪着,不然我便不出王府了,如何?”
闻言,杜夜然笑了笑,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柳子颜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方才说我体内的毒……”
杜夜然忙道:“这个不用担心,我当时便命蒋太医配了解药来,如今你体内的毒已经净了。”
柳子颜摇摇头,道:“我是说,下毒的人……”
杜夜然顿了下,犹豫片刻,道:“根据查到的线索,毒是柳毅的夫人,吴氏下的。”
这个答案令柳子颜大惊,原来,她已经知晓自己的存在,还要下此毒手……也对,她毕竟是正室夫人,怎会容得下他这私生子。
见他神色间略染凄惶,杜夜然无言地握住柳子颜的手。指间有温度流转,渐渐地竟似将冷寒的心也捂得暖暖的,柳子颜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唇角轻轻勾起。
杜夜然见他情绪转安,这才继续道:“既然是吴氏要对你不利,那么当时针对你的刺杀必然与她有关,她的家族势力再大,也不可能与江湖门派有往来,而千刹门的人与杜夜桢脱不开关系,他定是找了千刹门的人来刺杀我和三哥。如此看来,必然是吴氏与杜夜桢达成了盟约,才让杜夜桢同意帮忙对你出手,派了千刹门的人来取你性命。”
“那怎么办?这样是不是对你和太子更不利了?”柳子颜急忙问道。
见他如此担心自己,杜夜然心情更愉悦了些,不由捏了捏柳子颜的脸,道:“无妨,区区一个吴氏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若是我父亲也……”
杜夜然挑眉:“他就更不可能了。他最善钻营,在一切尚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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