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已落。
苏洛听见自己血肉被割开的声音,刺啦刺啦,脸上的肉被一点点分离,鲜血溅出来,迷了他的眼,他看不清面前的人,却用另一只眼睛看到了那个正在拍视频的手机。
锥心的疼痛,让他的脑袋昏沉,身体麻木,那一刹那,他竟然对着摄像头笑了。
齐文修和拍视频的人手同时一抖。
齐文修堪堪收了手,惊愕地睁大眼睛,“疯子!”
苏洛嘴里尽是血,咸腥的,一滴一滴地从嘴角流出来,他张了张嘴,却发现痛得不能言语,最后也只动了动嘴唇。
人一旦绝望,身体上的痛苦仿佛就会被缩小无数倍。
苏洛就这样看着镜头,眼角含着冰冷的笑意,伤口不长,却血流披面,血不断地从新鲜的伤口奔涌而出,很快将他曾经迷人的锁骨淹没了,浸透了衣衫。
即便不看镜头,苏洛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恐怖。他也知道这样的角度这样的表情会拍出怎样惊悚的效果。
他或许可以诅咒齐轩,让他横死街头,让他也体会一下被背叛出卖时的锥心之痛。
可他知道,此刻所有的叫嚣都不过是垂死挣扎,除了让自己狼狈不堪之外,并不能对那个人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如果,就这样,让齐轩看着他流血而亡,应该足够他做一辈子的噩梦了吧?
苏洛突然笑起来,牵动伤口,喷出更多血来,其他人下意识地退开了几步。
“齐文修,你不是想报复他吗?我想你把我喉咙割断,让他看着我的血流尽,应该效果更好!”
齐文修看着这个浸在血泊中几乎疯癫的人,气息微沉,“好!我成全你!”
刀光一闪,镜头一片漆黑……
***
“boss,要强攻吗?”
凌哲宇看着窗外夜幕,凌晨两点,s市已经安静下来。
“现在齐文修正在兴头上,强攻,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稍有差池,就会出人命。”
“那,万一,撕票……”
凌哲宇一个眼刀杀过来,“只要齐轩没蠢到真的向齐文修交出股份,只要他在适当的时机带着凌凡出现在公众面前,苏洛对于齐文修,便失去了价值,那才是我们动手的时机,明白吗?”
失去价值,那岂不是杀起来更顺手。保镖实在不明白这其中逻辑。
“齐文修不是杀人犯,他也不是亡命之徒,他要的,只是向齐轩报复。齐轩在乎的东西,对他才有价值。”
可是这样,皮肉之苦总是免不了的。凌哲宇只希望苏洛不要太倔强,好好引导齐文修,只要齐文修断定他不是凌凡,就不会对他下手。
“注意,不要打凌氏的旗号。”若是让齐文修注意到凌氏插手,那苏洛就真的危险了。
***
齐文修将视频发过去,给了对方足够的时间思考。
“你说他看到你毁容的样子会怎样?或许他甚至以为我真的把你杀了,暴跳如雷呢!”
苏洛看着齐文修,脸上太疼,任何肌肉的牵扯都能让他的伤口流血,但他还是说,“他可能会准备好香烛,为我超度,哈哈哈……”
齐文修腾地站起来。在他的意识里,就算苏洛是个替身,齐轩也不可能罔顾人命。那个人基本的良知还是有的。
或许太过相信这一点,在他再打电话,只听到对方关机的提示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齐文修回头看着苏洛,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一个事实,“他是恨你吧?还想借我的手除掉你!”
刚才苏洛那一副求死的模样,让他非常心惊,再对比齐轩的反应,这个结论很合理。
苏洛脸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血块结在脸上和脖子上,让他原本俊美的脸庞显得异常惊悚。
苏洛也看着齐文修,又笑了,伤口再度被挣开,血跟着放了下来。
齐文修看得暗暗心惊,甚至心口发凉。
这世上有两种人最可怕,一种是亡命之徒,另一种是不要命的人。而往往后者更令人胆颤心惊,因为这样的人,几乎没有弱点,无从下手。
偏偏苏洛就是这种人。
齐文修下意识地用手帕挡住苏洛的伤口,问道:“你爱他?”
苏洛笑,血流如注,迅速浸湿了手帕。
有人说,会用手帕的男人都是好男人。齐文修的手帕非常干净,就算如今落魄,变身绑匪,依然透着一股大家公子的气度。
此刻他勾起嘴角,眼中一片寒凉,嘴角却挂着淡淡笑意,“这次,似乎我又输了。我真的相信你是苏洛而不是凌凡。否则,凌氏早就出动人手,齐轩也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置你的生死于不顾。”
齐文修颓丧地坐在地上,跟苏洛靠在同一根柱子上。
“从小他就比我聪明,也比我会审时度势,判断力超群。我知道自己只是老爷子安排在他身边一颗保驾护航的棋子。齐家一直待我不薄,可一个人得到越多,就越是想要更多。直到吴琦死后,我才发现,那些相对于生命来说都是浮云。而生命失去了意义,便不再有任何价值。”
齐文修叹了口气,“我不过想讨回一点公道,我不想吴琦白死,可结果,呵呵……”他绑了一个齐轩丢弃的棋子,被人装进了一个牢笼,他甚至突然意识到,从他劫持苏洛开始,就注定逃脱不了,这是齐轩设下的陷阱,专门捕捉他这只猎物,而诱饵,就是苏洛。
齐文修突然从地上弹起来,直盯盯地看着苏洛,“来人,搜他身!”
那套凌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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