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关切,以前怎么就毫不在意反而觉得烦呢?
王谢在“梦里”花了一辈子的时间猜想,燕华凭什么对他死心塌地?是幼时的濡慕依赖?少时的耳鬓厮磨?还是烟花之地的救命之恩?
其后他看不起燕华,没给过燕华一天好脸色,而得到的呢?燕华带着一身伤痕,全心全意照顾他,最后用命给他换一条活路!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这下,他有机会找到答案了。
在找到答案之前,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王谢觉得,自己一觉醒来,许多应该立刻知道的事都要回忆一下才能想起,比如自己挨打的事、比如清理工具放在哪里、比如和燕华说话的态度,相反,他对“梦里”印象更为深刻,连临死当天吃了一条蒸鱼一盘炒木耳一盘焖豆腐,喝的是二十年陈女儿红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么是梦不是梦,就看过几天,送燕华回来的人,是不是一个好心的皮货商,还会告诉他,如何诊治燕华的旧伤。
他什么时候骗燕华出门的?记得燕华被送回来那天,他大发了一顿脾气,因为耽误了他出门去刚开张的酒楼吃酒,那酒楼叫什么来着?几时开张?
王谢爬起来,在色彩鲜亮艳俗的衣柜里面翻找了好一阵,才挑出一件因嫌老气没上过身、压箱底的宝蓝色长衫,挑根黑色暗纹的腰带,随便拣一支簪子簪了头发,看镜子里自己鼻青脸肿面目全非,想拿把扇子挡挡,一转念这不是欲盖弥彰么,自己又不在乎,干脆不做遮掩了。
出得门来,果然惊动很多人。
春城里面谁不知道王家大少谢少爷是在原籍过不下去了,回祖籍靠着卖祖产混日子的二百五少爷?家里干活的就一个又瞎又残的年青人,还整日挨打受骂。这少爷前些日子被打了一顿,看这一脸青紫,啧啧,老天有眼。
不过,今天穿的到是素净太多了,怎么一顿打就转性了不成?
再看这位少爷,背着手,在大街上闲庭信步就跟逛花园子似的,左边瞅瞅右边看看,满大街都是看惯的东西,还能长出花来不成?
哟,进茶馆了,看来性子没变,等家里东西卖光了,有你哭的时候。
王谢要了碗茶,袖里空空,只好商量赊账。茶官知道他底细——老底还没败光前,基本上少爷都是懂理的——当下笑道:“谢少爷,按着老规矩,自然是记账,不过今儿您怎么不喝龙井改乌龙了?”
王谢自是不能说我在梦里喝了五十年乌龙茶,只笑笑:“这不想着偶尔换换口味——听说过两天哪里又要开张?”
他虽然是个赊账的,但跟茶官也是熟,茶官又知他性子差脾气暴,便忙答道:“谢少爷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您和朋友吃茶时还提过,就两条街外,叫‘客满堂’的,初六开张,这不都初三了么。”
王谢点头:“多谢,你去忙吧。”
茶官走出两步才回过味儿来:这王大少什么时候,会跟人道谢了?
王谢心里盘算:初六开张,那么燕华就是初六回来的,初五走的,也就是后天,那么我带他后天上山——不妥,自那以后燕华被吓坏了,我可舍不得。要么自己上山——也不妥,毕竟是燕华在山上乱走,误打误撞才被发现的,方向错了可糟了。有什么法子……哎,当局者迷,我跟着燕华就是了,有我绝对不会让燕华出事!
打定主意,想着喝完茶便回家,在这稍坐一会儿,顺便给自己和燕华谋划一下将来,无论是做梦还是当真重生,燕华的伤必须要好好诊治诊治。王谢回想了几个方子,记得清清楚楚不似作伪,便觉得自己还是有把握的,毕竟梦里他为了赎罪,可是在骨科上下了大工夫,而燕华的双眼,虽然在命令下裹得严严实实,却并不是外伤,他琢磨问题不大。想起自己专精的另一科,他苦笑,也是因着燕华呵。
虽然见到燕华的第一眼,就想立刻给燕华疗伤,但俗云病去如抽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需得一个安稳的环境、充足的药物、耐心的调理,这些都要准备周全。不过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绝不拖沓,今晚就先给燕华仔仔细细查看一番,伤筋动骨的暂时做不了,调养身体还是不成问题的。
嗯,家里坐吃山空,他要养着燕华,还得挣一分产业。这次不会听风就是雨了,自己可以开家医馆,衣食无忧。若能找到梦里那几个病人,那可是绝对的富贵了。
想到这里,王谢心头一动,若是真的重活一世,他是不是就能救下那两个,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
“初六就有结果了。”王谢低低对自己说,将茶水一饮而尽,腹内咕噜噜地叫。
王谢哑然,他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以后满腹心事也吃不下什么,现在喝了茶,又稍微梳理了头绪,没那么心急,倒是真觉出饿了。
起身回家,想了想又绕了点路,等看见自家大门时,已是黄昏。
天色并不怎么暗淡,燕华刚刚迈出门口,一手挑起一盏灯笼,一手拿着竹杖,正在探步前行。
第三章真假谁知一片心
王谢正要迎上去,邻居也刚好出来,见了燕华赶紧叫住:“小华子,天还没黑呢,今天没有云彩,天黑的晚,先收了灯笼吧。”
“李大伯,没事,省得一会儿再点了,万一我家少爷摸黑跌了就不好了。”
“这实诚孩子啊,又去巷口等人?我说王大少什么时候领过你的情?他不至于连这两步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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