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对视一眼,“莫非……”
洛大夫与有荣焉地向后堂一拱手,道:“王先生便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医术精湛,少掌柜必定无虞。”
苏掌柜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小舅子先一步问出来:“洛先生没认错人?还是……世上有和谢少爷长得一模一样之人?”
洛大夫连忙摆手,笑道:“师父一向深藏不露,你们莫要小觑,就是我,也是偶然才识得庐山真面目啊——可惜,若是苏掌柜一开始就去请他,不知能省多少奔波。”
听他将王谢说得天上有地下无,苏掌柜将信将疑:“那我这位大侄子……唉,真是造孽,对方无缘无故下的手,直到最后才说认错人寻错仇,我……苦命的侄儿……先生们都说了,这样重伤,断难活命,即使救活,不过是个活死人,更不用说肯定断子绝孙无疑……我半辈子什么都不求,就求能给他一条活路……就在刚刚,这孩子咽了最后一口气,我都傻了,幸好谢少爷救了回来……若是真过了着道坎,我苏某人感激他大恩大德!”
苏掌柜越说语声越低,小舅子在旁边眼圈也红了:“文裔是个好孩子,一定能挺过去,一定的……”
忽然后面有人喧闹,片刻后一个人冲上了厅,慌慌张张地道:“爹爹,爹爹,相公、相公他——”
苏掌柜忙哄道:“我儿,谢少爷在给文裔治病,我儿莫急,这边还有洛先生在,文裔不会有事的。”
那人闻言,看见座上有外人,才慌忙敛衽行礼:“见过洛先生,妾身担忧丈夫,一时情急,失礼了。”
洛大夫一见这妇人云鬓散乱,满面泪痕,双眼哭得浮肿,年纪不过双十,听称呼便猜到是苏文裔的妻子,忙道不敢。
苏掌柜在旁道:“这是小女,文裔表妹,也是文裔之妻——我儿,你身子不好,不是叫你去休息了么?”
“爹爹,女儿已经歇过了,爹爹也去歇一歇。”苏氏劝道,“家里还要爹爹支撑,爹爹莫要累病了。”
“爹爹没事,你去哄哄你娘亲和祖母,她俩刚刚可吓得够呛。”
“那文裔的情况怎么样了?爹爹,您告诉我实话,没关系啊。”
“文裔很好,你放心。不信你问洛先生。”
苏掌柜目光过去,洛大夫自然领会,便点头道:“少夫人尽管放心,少掌柜虽然症状凶险,必定无事。”
苏氏又想去房里看看,三个人一齐拦下,也只好回去。
苏掌柜望着女儿背影,叹气:“文裔新婚不到一年,膝下还无所出……万一……唉,我苦命的儿。”
小舅子红着眼劝慰:“姐夫,文裔能保住性命,说不定也能康复,您还是先别琢磨太多,谢少爷都说有救了。”
“希望如此……”
三人继续坐等,过了一个时辰,后堂有些动静,在座的三人纷纷看去,小舅子更是起身过去。见一个小厮过来道:“东方管事说,将最先熬着的汤药马上端进去,再把鸡狗血分别煮开了,割上一块五斤的生猪肉,洗干净送进去。还有,鼎新有事可以先走。”
洛大夫闻言,才向苏掌柜告辞,毕竟他虽是王谢徒弟,还是药铺坐堂大夫。
苏掌柜也腾地站起来,下去安排,将汤药端到门口,门里的东方管事立刻接手,二人四目相视,没说话,苏掌柜抛了个眼神,东方管事脸色虽然不好看,但也回了一个,这才关了门。
两位老朋友相处多年,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苏掌柜在问:“有希望么?”东方管事回答:“很……震撼。”
不一会血肉准备好了,也送进去,苏掌柜:“要多久?”东方管事:“不知。”
又过一个时辰,小厮出来要煮过药的白布,又要面糊,还要将最先熬的药重新煎一副。白布面糊送进去,便又没动静了。
第三个时辰,又吩咐需要准备大量灶灰锅底灰。药熬得了小厮端过去时,不止苏掌柜,他的母亲、夫人以及苏氏都聚集在厅上,坐立不安——小舅子早就等不及,闻着铺天盖地的血腥,白着脸,搬把椅子守在苏文裔门外。
终于,在三个半时辰之后,门开了,东方管事脸色也是苍白,动作僵硬地走出来,声音干涩道:“暂时可以了。”
小舅子立刻站起,往屋里看,只见满地满桌片片血污狼藉,床上幔帐遮得严严实实,王谢坐在椅上,面上虽显露着疲惫,两只眼睛却闪闪发亮,对着他招手。
小舅子赶紧过去,王谢道:“你先去告诉所有人,在我同意前,不得拉开幔帐,人更不能搬动,否则后果自负。然后找人用灶灰锅底灰搅和烈酒,将屋里的脏东西清一清。”
“那文裔……”
“先吩咐完再说,顺便拿些点心来,我很饿,歇一阵就去前面跟大家说明。”
“好。”
“还有,预备笔墨。”
东方管事刚走到厅上,所有人目光抑制盯着他,既期望又恐惧。
东方管事点一下头:“少掌柜没有死,大家先别过去,过会谢少爷会交代大家。”
交代完正事,才对着一旁小厮道:“赶紧给我沏一壶酽茶来……这手段……”想起王谢,脸色又不禁白了一白,对着苏掌柜郑重地道,“谢少爷绝对不是一般人。”
苏掌柜点头,别的不说,就凭王谢能将刚咽气的苏文裔一口气重新提上来,已经证明对方不凡了,方才惊讶,只是因为这位医术高超的人物竟然是谢少爷而已。
不多时小舅子也过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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