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很是正统,手段也很是强烈,当时他爸爸就要把张贤打个半死,说打死也不能要这种丢脸的儿子,要不是张贤妈妈给揽着,张贤估摸着自己也逃不出来。
或许每个出柜的同性恋都要经历这样的事情,一开始,张贤的态度也是很强硬的,索性不回家了。
他对着那暗恋了十几年的林子单,都没有这样强烈果断的行动,要不怎么能说是暗恋呢。
他那时候就想,或许那个人就是注定的要陪伴一生的吧,总是有感觉得。
那个人是外国人,家里似乎有阻力,但是那人无压力,跟着张贤在z国过着他们的小日子。
但是张贤没有想到,他的父亲在军队里是技术上的领到,当年的技术尖子,老知识分子,接受不了张贤的事情,当真是突发脑溢血住了院,家里人瞒着张贤,他妈妈怕张贤愧疚,后来还是他姑姑看不过去,把张贤拽了回来。
不经历的人永远不知道,张贤当时心里的苦。
若是父母都健在,好好地活着,和脑溢血,偏瘫是两个概念。
前面你还可以硬气的抗争到底,后面,硬是让一个大男人,跪在父亲的床前嚎啕大哭,跪了一晚上。
第三天,跪了一晚上的张贤就白着脸去找了汤姆,说,他对不起汤姆,他要分手,他不能看着自己的父母这样,这个家这样。
汤姆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当时红着眼睛的打了张贤一拳,张贤硬生生的接下,汤姆也不会死赖着,收拾了行李,走了。
两个人就这样,看起来很戏剧性,却是真真实实的分手了。
从此,隔着太平洋,谁也没有联系谁,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谁离不了谁,谁离了谁活不下来,两个大男人,更不会拖拖拉拉,爱就是爱了,他们还相爱着,都承认爱着对方,就是不会在一块儿,索性两相忘,还能做朋友那都是屁话。
张贤的母亲很辛苦,照顾着张贤的爸爸,因为张贤的爸爸还有意识,看到张贤就闹腾,说不清话咿咿呀呀的让张贤离开。
张贤也就把家里的活都包了下来,不出现在父亲的面前而已,想着他现在和那个人分开了,老父亲应该开心些,然后渐渐的好起来。
只是老父亲光光荣荣硬硬气气一辈子,不知道是心里的关系还是别的,终究在一年之后走了,走的很平静,母亲进去房间隔了一会儿他就听见一声大喊,张贤心里一晃,跑过去,便已经晚了,老父亲闭着眼睛,身体僵硬。
张贤跪在门口,声泪俱下,尤其是看着从此一个人的母亲,心如刀割。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出柜,但是他无法原谅自己,这个家就因为自己这样了。
处理完父亲的事情,他便一直陪着母亲,母亲坚强,依旧好好地,但是他还是会担心,倒是母亲看他一个大男人这么消沉下去也不行,便让他出去工作,家里也不用他担心,母亲回老家s市和家里亲戚是邻居了,倒是开怀了不少,姑姑伯伯看到张贤这样,也不好苛责,事情总归是过去了,活着的人总要好好过日子的。
张贤便回了联合国,申请调往别处继续做他的国际刑警,只是缘分凑巧,他遇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身边从来都不会空着,他是明白的,张贤想,他当时心里真心是麻木了,甚至于看到那个人好端端的,身边儿有个人陪着,还有些高兴,当初总归是他对不起那个人,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当他在爱情和亲情里选择了亲情,他便已经没有了资格在去那个人面前,解释,抱怨,或者,重新说爱,他已经放弃了。
好在那个人也已经恢复了平静,见着张贤还能淡淡的笑着问他的近况,就像是个老朋友。
时间,总会磨掉一些痛苦,张贤想。
在外面累了,散了散心,张贤申请调回了z国。
他却没有想到,见到那个人的几率竟然变大了,偶然间才得知,那人把生意转移来了z国,张贤也没有多想,不会有尴尬的感觉,亦没有惊喜的感觉,这次,终于是心如死水了。
姑姑,伯伯母亲看他都快要四十了,依旧一个人,甚至于表示他要是带着男人回来也行,总归是母亲心软,不愿意看着张贤一个人冷冷清清,在人生的道路上郁郁独行,经历了这么多,似乎所有人都看开了,日子总归是自己过得,他们都将要老去,张贤却还是需要一个能够伴着他一生的人,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张贤却笑了笑,眼睛都有些红了,他看向了窗外,他想,他到底是没有了爱的力气了,暗恋一个人十几年,热恋一个人几年,家里人反对不反对的,他都没有那份心了,那时,他不得不承认,那个人走了,带走了他的心,现在心的地方,填充的不过是蛋白质。
回想往事的时候,他竟然都有些意外,原来,我们曾经,竟然能那么相爱。
跟发生在别人身上似的。
他早已经忘了,当年那么爱的感觉了。
他想,他可能是真的老了,赶明儿,剃个度直接能敲钟念佛了。
张贤在说这些的时候依旧落了泪,拿过小陌递过来的纸巾,他也笑了,感觉自己当真是老了,谁说的,当一个人回忆过去的时候,他就老了,他就像是个在回首那些恣意张扬的青春的学生,在青葱岁月里,祭奠自己的爱情。
曾经,他们那么相爱,都以为能够相伴过一生,现在才发生,一生,其实很长,诺言,却那么无力。
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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