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啥子?”赵桂芝生气的问金冬。
“10086打来的。”
“难道他知道你老公的下落?他和凤溪安是什么亲戚关系?建国,你赶紧给他回过去,只要他能帮你妹夫,就不丢人。你们咋稳起不说话呢?金冬,把手机给我,我这张老脸皮粗肉糙不怕臊,给我!我来回。”
赵桂芝伸出手,要金冬把手机给她。
“娘,这是移动公司客服电话,说我余额不足,催我交费。”
“我就知道,帮得上忙的看不见,帮不上忙的总是出现在眼前,这就是兄妹。”
金建国站在床边,金国泰站在沙发旁,张英和金冬坐在沙发上,都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转角屋里突然传来钟声,告诉大家已是凌晨两点,但是,大家一点睡意都没有,尤其是赵桂芝,她已经忘记自己是个病人。也许是金冬回来治愈了她的伤口,也许是凤溪安的事麻醉了她的神经,坐在床上不停的眨眼睛。金建国,金国泰,张英,金冬,他们盼望黑暗后的黎明,太阳照亮大地,他们才能走出赤北空山,去营救凤溪安。锚铁没有站在年轻人面前说话,而是站在一位母亲,一位身缠疾病的母亲面前为之思考。赵桂芝知道病痛折磨人,等待和期盼同样折磨人,这人被无限的黑夜折磨着,赵桂芝岂能坐得住?她生气的问:“你们一句话不说就能救凤溪安出来吗?”
“娘,这不是急就能办成的事,先等等吧。”
“等?等哪一位大神出现呢?”
张英大胆的回答道:
“北京!”
金国泰接着张英的话说:
“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金建国把被子往母亲脖子处拉了拉,意思是说:母亲,您该好好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说。他见母亲全无睡意,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娘,您一直教导我们要相信北京,这一会儿您咋就不相信党了呢?前几天您还说北京办事给力,您对后人没有后顾之忧了,现在您女婿出了点事,您咋就变卦了呢?不是找这个亲戚帮忙,就是找那个朋友说情。事情一旦降临到自己头上,我们咋就不坚持原则和正义呢?还要一竹竿撸翻所有的规矩,以自己利益为重。娘,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只顾自己,北京会给您一个说法,会给您女婿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全赤北空山人都找人托情的话,岂不是乱了套!娘,您好好休息,相信北京,相信党,您女婿会平安回来!”
赵桂芝努力的睁圆深凹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金建国的脸,好像一时的糊涂全被赶走了,大约过了一刻钟,她才放心地说了句:“明早太阳升起来,等大雾散去后,您带着妹妹去给你爹上柱香,保佑溪安平安无事。”
说完,赵桂芝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73章 尴尬的一代人
自从金国强买了房,他再没直腰活一天人,就像上坡路拉车的驴,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如果不使劲儿拉,会连车带驴滚下万丈深渊,摔个粉身碎骨,使劲儿拉吧,坡道极长,脚步缓慢,等他到达终点,赵桂芝在赤北空山已经死十八回了。
母亲得了病,当儿女的必须回去照顾,敬一份孝心,要死了,当儿女的务必守候在她的身边,敬一份忠诚;如果,金国强夫妻二人回去照顾母亲,请问,那一个公司同意他们带薪休一个月长假?那一个公司给他们保留职位?在竞争如此激烈的中国,又有几位企业家把员工的孝道看作是人性的善良?如果,金国强夫妇不回赤北空山去,中华传统美德不能原谅他们也就罢了,关键是良心不能宽恕他们,因为他们还没有被城市彻底进化成冷漠的机器人,虽然社会对养老、孝敬、感恩、亲情,是天天说,月月唱,年年吼,甚至不回家看望老人属于违法行为,请问,从赤北空山到北京接近两千里路,到上海一千八百里路,到深圳两千多里路,星期六回家呢还是星期天赶回去上班?还是依赖可爱的七天年假回去陪伴老人?如果,金国强离职不**了,洒洒脱脱回赤北空山孝敬母亲,按揭贷款拿什么还?银行打上门且不说,赵桂芝首先受不了,她不会同意金国强为了她而吃官司。与其让金国强带着负担回去孝敬老人,还不如不回去,对病人最好的安慰,就是了无牵挂。
但是,金国强对母亲的那份感情无法抹去,良心折磨他也就罢了,关键老天爷不答应:那是生你养你的母亲啊,你个畜生,还不会去照顾她吗?哥哥姐姐也乐意替他照顾母亲,也没责怪他,赵桂芝也没说他忤孽不孝,总之,大家都很同情他,理解他。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社会,他的压力不竟来源于工作,生活,还有社会评论,做一个赤北空山人真的很难。
大家不竟要问,金国强,你没有金钢钻,为什么要揽瓷器活?也就是说,他为什么要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买房,这样高大上的奢侈品,他这样的人消费得起的吗?
那么,锚铁就带大家去了解一下金国强的处境。大家应该知道,金国强出门那时候,全国才开放十一个沿海城市,也就是说,他只有到这十一个城市打工。到今天,金国强开始奔四,正是花钱的时候,就说他不买房,孩子那里上学去,学校不但要说他是居无定所的游民,而且自己也会说自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外地鸟;如果留在赤北空山,第七十三回《哭泣的夜》赵桂芝已经说过,全村原来一万四千人,仅剩下一千多人了,并且是老弱妇孺,年轻人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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