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根本无视他的神情,只两手一伸勾上他的脖子。
楼牧正气得要命,哪能料到向来冷淡的云栖突然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他不由心神大荡,只觉自己好像跌进了一处温软仙境,全身没由头地被熏得火热。
还没来得及高兴,只听云栖在自己耳边开口:“既然你能走路,那你抱着我离开这里罢。”
这话平平淡淡毫无热情,宛如一盆冷水浇下,彻底熄灭了楼牧欲火。
“就为了这个你搂我的脖子?”楼牧有些不爽地问道。
“是啊。”云栖公事公办地点头,“这样我可以省点真气,专心在你肩上打架。”
热面孔贴上冷屁股,楼牧简直郁闷坏了。
郁闷归郁闷,现在却不是争上下的时刻。楼牧虽然好色,但还是很要命的一个人。
于是他忿恨咽了口唾沫,一把抱起云栖,跳下床来。
床前有两个魔教的弟子正防着人攻进来,见两人想往外走,便抬肘挡了一记,似有阻拦之意。
云栖冷笑一声,低叱道:“找死。”
那两个魔教弟子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立马恭恭敬敬地撤手,似乎十分惧怕云栖。
楼牧早已知云栖在教内地位尊崇,这里头自然多半还是因着教主乔沐的关系。乔沐虽会亲自对云栖下狠手,却偏偏容不得别人动他一分一毫。这样想来,云栖这些年能得乔沐另眼相看,究竟是算祸还是算福,也未必有个定论。
楼牧想到这些,又念及如今云栖身体虚弱还不得不随他逃命奔波,只觉胸口似乎像被什么压住似的,竟然隐隐有些不快起来。
他一边郁结,一边贴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外挪了出去。
屋内狭小,他还没才走几步,就有人的刀飞了过来。
云栖抬手就是一把针。
那人先前见识过云栖飞针杀人,又加上周围打斗激烈,连忙撤刀自防。
楼牧见他运刀的姿势,知他武功绝不会弱。可偏偏他的下盘轻浮,似乎根基甚浅,内力未成。
楼牧心中更加奇怪,眼里却趁机瞅准一个空档,避开那人往外冲去。
魔教弟子无人敢阻拦两人,而正道中的人又均是内力不足的样子,竟然挡不住他们。
云栖一路只与人交手,不发一言。
可楼牧却能感觉到他贴住自己的胸口起伏得厉害,显然是消耗极大。
楼牧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只好加快步伐,左闪右突,一路奔到了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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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行人听闻里面声音大作,早就跑得毫无踪影。楼牧抱着云栖在空旷的大街上走了几步,便看见先前被云栖掷出窗外的那把刀。
武功没了,兵器还是要的。
楼牧勉强弯腰,把那把刀拾起,挂在腰间。
挂完他发现怀里的云栖正静静看着自己。
阳光正浓,耀得人睁不开眼。可云栖的一双漆黑眸子,却偏偏比阳光还要明媚。
楼牧看得呆了,不由贼笑一声,翻腕扯了扯云栖凌乱不堪的衣衫,道:「就算我现在不能用刀杀人,只要能用刀割断你的腰带,那就足够了。」
云栖恶狠狠瞪了他一记,却终究是因力气不足,没有精力开口讲话,只好重新闭了眼。
楼牧见他秀美面容被阳光照得惨白如纸,先前心头的不快又偷偷再次浮了上来。
他叹了口气,半扛起云栖,在街口买了匹马。
他如今已无轻功,光靠两腿怎跑得过正在客栈里火拼的那些江湖中人?无论谁胜谁负,只要输赢一定,必然会有人再出来追寻他俩。
楼牧想得明白,因此不再犹豫,抱紧云栖翻身上马,一抖缰绳就往镇子外奔了出去。
镇子外平原万里,明明是莺飞草长大好风光,楼牧一路骑马,却只觉天地苍茫,一望无垠的迷惘,也不知究竟该何去何从。
楼牧低叹一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身前的云栖。
他的手不经意触碰到昨晚割破云栖的后背伤口。云栖吃痛,浑身微微一颤,重新睁了眼,皱眉看着他。
楼牧心头愈发的不痛快,似乎是被万蚁同时啃咬。
将云栖从乔沐手里救出来又如何?除了能吃两口馄饨,云栖如今身心俱疲,过得并不如在乔沐身边的好。
只怕还不如在乔沐身边。
云栖见他神情不豫,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来。
楼牧只好对着云栖勉强扯笑,温言问道:「你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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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的眼眸宛如乌黑发亮的琉璃珠子,慢吞吞在阳光底下转了一圈。
楼牧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一边策马一边道:“等我再赶出二十里路,甩掉那些坏人好事的牛皮糖,就带你去吃东西。”
云栖闻言,“噗哧”轻声笑了一记。
楼牧察觉他笑容一下似有轻蔑之意,正觉费解,突然又想到先前那些正道中人的古怪之处。
魔教数十人在外埋伏,这些正道中人竟然均无察觉。而后打斗激烈,他们个个又都是下盘虚浮,中气不足……
他倏地恍然大悟,赶紧勒住马。
眼前不远处就有一处碧蓝如洗的湖水。
“你对他们下‘腾云驾雾’了?”马停住后他低头问云栖。
“腾云驾雾”是魔教出名的毒物,中毒之人内功尽失。当日陆修追杀云栖和楼牧,也是下了此毒,却不了被云栖抢先破去。
云栖在楼牧怀里轻轻点头。
楼牧一骇,追问道:“那裴至诚他们和你的人这样打斗下去……岂不是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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