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的墓地已经准备好。高级墓园,两个并排的双人墓穴。一个是空的,一个已经立起墓碑。
墓碑上是空白的,什么也没刻。
谭宗明打开减震盒,将骨灰盒捧出,半跪着放入墓穴。赵启平学着他,打开减震盒,捧出骨灰盒,半跪着放在旁边。
“素未谋面。很高兴见到你们。欢迎回家。”谭宗明低声道。
“你们好,欢迎回家。”赵启平轻声细语。
回程,赵启平终于忍不住:“怎么碑上没刻东西?”
谭宗明笑:“那个法国佬没告诉你?他们的遗愿。一是回中国,二是要合葬,三是万幸前两个都能实现的话,碑上什么都不刻。他们本来就没有名字,埋入故土,就已经可以安息。”
“那……旁边的双人墓呢?”
“还没有团聚。启平,还没有团聚。我们都在等待。”
赵启平握住谭宗明的手。
晚上回到晟煊,谭宗明狠狠地亲吻赵启平。赵启平咬回去,咬得谭宗明的笑声在胸腔里共振。
“启平,你知道吗,有人教过我一句话。他跟他的爱人说,‘在无数时间,无数宇宙中,我们之间拥有属于爱情的每一场邂逅与重逢’。我和你之间,一定也是邂逅与重逢。谢谢你回到我身边。”
赵启平把脸闷在他怀里大笑:“难得你没破坏气氛……原来是有人教你。哪位高手?”
“严肃点。”谭宗明亲吻他的耳垂:“小混蛋,严肃点。”
赵启平的手指拔出他的衬衣,解开他的腰带,伸进他的裤子:“嗯?这样够严肃吗?”
谭宗明僵了一下:“不够严肃。”
他推倒他,在他身上胡乱亲吻:“我让你看看什么叫严……肃。”
谭宗明的进攻比以往更凶狠。赵启平咬着自己的手指,疼痛与满足令他想大叫。爱人澎湃的情感与yù_wàng劈头盖脸砸向他,一场漩涡里的灭顶之灾。谭宗明在他温暖的身体里,所有说不出的故事,讲不出的爱意,他的身体全都知道。
为什么要做爱?
只是因为,相爱。
两位回归故里的事情告一段落。谭宗明心事沉沉了几天,终于生龙活虎。早上赵启平给他打领带,他拥着赵启平:“亲爱的,你是对的。我要继续找外公。”
赵启平打着领带,谭宗明半仰着脸,垂下眼睛看着他的鼻梁。清晨初升的太阳把他长长的睫毛镀上一层金,奢华的美丽。
“你……有没有告诉爷叔?”
谭宗明捏他的脸:“真不愧是狐狸。看出来了?”
赵启平叹气:“你们一家,我可什么都看不出来。你跟爷叔那么说,爷叔应该是跟他们两位有关系的。告诉爷叔了么?”
谭宗明亲他一下:“告诉了。爷叔大概想单独看看他们。”
赵启平打好领带,整理衬衣领子:“时间真可怕。一点情面也没有。他们的时间里,我们永远是外人。”
谭宗明笑:“他们有他们的时间,我们有我们的。往下几十年,我们的时间,也是谁也参与不进来的。”
赵启平嘟囔:“我以为那个空双人墓是咱俩的。”
谭宗明一愣,大笑:“你想什么呢。年纪轻轻的想得真长远。”他俯到赵启平耳边:“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们谭家,有祖坟呢。”
赵启平一拍他胸脯:“打好了,上班吧!”
谭宗明被他拍得咳嗽。
赵启平约了卷警官在一家茶室。卷警官喝了一小口茶,觉得不错,又喝一小口。亮亮喝东西小口小口的,真是一模一样。
“小李警官挺忙的,我就开门见山好吧。我在亮亮肩上看到,嗯,两个烟头烫伤。”
李熏然有点了然,用修长的手指敲桌面:“你约我来,是想问我这些疤是怎么回事吧。”
赵启平点头:“是的。”
李熏然攥一下手指:“你……知道亮亮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凌院长领养的?”凌院长本身就是被领养的。他领养个孩子,其实也可以理解。
“我办理的刑事案。家庭暴力导致的故意杀人。你是医生,肯定懂。”
赵启平略略低头:“嗯。”
“就是个很普通的案子。”小李警官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毫无新意。”
“那,亮亮的疤是他生父弄的?”
小李警官沉默一小会儿:“不是。是他生母。”
赵启平说不出话。
“我和老凌一直在头疼这个问题。他背上还有很多,你没看见。如果都是他生父弄的,这个问题倒简单了。这么说吧,家庭暴力的受害者,有可能同时是加害者。你明白吧。”
赵启平抿了一口茶。
“我和老凌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只字不提,希望时间一久,亮亮最好全都不记得或者记不清。”
赵启平盯着桌面,突然道:“时间……不讲情面,也是好事。”
小李警官温柔地笑笑。他刚刚和心理咨询师聊完。他的恢复情况很好,老凌很高兴。时间的确不讲情面。好事,坏事,沉入湍急的河底,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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