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醒,沈先生在工作吗?”
“刚开完会。”
“工作很忙呀?那今天是不是会很晚回来?”他顿了顿,似是难过,又似失望,”还是……不回来了?”
叶澜几乎把自己毕生的智慧用在了这通电话上,他斟酌着自己每一个字的语调去查探沈妄秋的想法。
沈妄秋轻笑道:“你想要我回来的话,我可以努力一下,毕竟……”他手里的钢笔在手里旋转着,来回间,舞出一道道残影,“我是很抢手的。”
他边说边停了手里的动作,把计划表上的几个工作安排都一一划掉,心情愈发明朗,叶澜这个人真是太有意思了,喝醉的时候大声告白,酒醒了又畏畏缩缩,跟鸵鸟似的,忍不住让人想要逗弄。
而叶澜的一颗心却因为这句话放下了,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沈妄秋看似每句话都在询问他的意见,实则以退为进,寸步未让。
他很早就发现,沈妄秋喜欢玩这种把戏,抛出去的问题他总能完整地抛回来,并且变得比原来更加烫手。
意料之中,却又让人大失所望。
爱情容易让人盲目,两军对峙,叶澜总是自乱阵脚,而沈妄秋一如既往地运筹帷幄。
叶澜清楚地认识到,他的爱慕,对沈妄秋来说不值一提。
“那沈先生你不来也没……”话说到一半,叶澜吸了吸鼻子,他看着窗户外头,一排排梧桐树笔直地排列着,红色的叶子如火一般燃烧,日光撒下,叶沿被镀上了了一层金色的轮廓,零星的几只麻?*洗谙绿,被冬日的严寒所束缚;
“沈先生,可以早点来吗?”他撒着娇,“想你了。”
“呵~”沈妄秋的钢笔又划掉了几个工作计划,“知道了,一下班就回来。”
一个电话结束,叶澜像终于结束了一场酷刑般无力地躺在床上。
等力气慢慢回到四肢百骸,他从床上跳起来,翻箱倒柜地找自己所有的积蓄,每一张卡,每一份存折,甚至沈妄秋高兴时送给他的奢侈品,一样一样地翻出来,开始仔细地计算。
叶澜的数学不好,对于一些物品的价值也估算不清,**脆把那些奢侈物件都扔在了一边不管,准备以后原封不动地还给沈妄秋。他把卡上的余额一一查询,比对,反复演算,最后又把自己每个月从沈妄秋那儿能得到钱加上。
确定了一个大约数值后,叶澜松了口气。
不远了,他的债务就要还清了。
他抬头,望向远处,那几只麻雀终于挣脱了寒冷的禁锢,一路飞得很高很远。
沈妄秋看了几次表,时针怎么也不到五那里,他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长话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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