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仔细听着那个声音,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
德拉科·马尔福一刻不停地赶往医院,韦斯莱家的人看到他冲进门,立刻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
“他已经没事了。”庞弗雷夫人说,“没有外伤和内伤,但是他不肯醒来,我们只能说,他还是非常疲惫。”
他当然疲惫。
德拉科脚下一软,跪在了哈利的病床眑u 紧紧握着他的手?/p>
重来一遍他要怎么不疲惫?肩负了七年的责任在可以放下的瞬间重拾,他还给自己加任务,把自己失去的挑起来,也把别人失去的挑起来。幸好自己这辈子不是来给他添乱的,这大概是唯一让人舒心的地方了。
德拉科攥着哈利的手,挪动着膝盖凑到他耳边。
“醒醒,哈利,圣人波特,疤头,救世主……”他艰难地说着这些称呼,谈吐只觉呼吸如刀,“我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重生的,你醒来,我告诉你……”
复活节假期来了又去,曼德拉草成熟的时候,哈利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个晴朗微风的午后,适合打魁地奇。
“你醒了。”哈利听到沙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紧接着,温热的毛巾覆上自己的脸,细致地擦去他的疲惫,一双手温柔地给他戴上眼镜,“我可是陪你好多天了,不打算看看我?”
哈利转了转眼睛,向着声音的方向歪过头。
憔悴,黑眼圈,发型不整齐,衣服有些皱……一个邋里邋遢的德拉科坐在那里,哈利看着他,扯了扯嘴角。
“嗨。”他说,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今天天气不错。”
“天气不错,你就不怎么样了。”邋里邋遢的德拉科扶着哈利坐起来,小心地喂了他一杯水,“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你已经睡过了复活节,曼德拉草都成熟了。”
“这么说,快期末了。”哈利摇摇头,“我记得复活节是要选课的,我的选课——”“我帮你选了。”德拉科说,“我没记错的话,和罗恩的课是一样的。”
哈利眨了眨眼睛,轻声道:“你一直很注意我。”
德拉科没有否认这一点。
“我去叫庞弗雷夫人来。”德拉科说,“你要抓紧时间休息,你终于醒了,今天会有很多人来找你。”
德拉科出去了,他身后哈利看着他的背影,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
漫长的昏迷中,有人不断地对他轻声细语,他没能听清说了什么,但是这个声音确实唤醒了他。就如曾经,这个声音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怒火,然后他会与这个声音的主人吵一架,更或者打一架。
那是德拉科·马尔福的声音,他和他之间,敌人成了过去式,是朋友又太暧昧,是……嗯的话,又太奇怪了。
哈利闭了闭眼,小心地用手掌包拢右耳。
但应该是可以拥有的,凭借“无与伦比的宝石”,或者“基于一些事实”。
哈利再一次想起厄里斯魔镜里那个越发靠近热闹人群的德拉科·马尔福,他此时终于明白,那面魔镜里德拉科不只是离热闹的人群越来越近,也是离他越来越近。
哈利·波特渴望接近德拉科·马尔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会从现在起开始落实。
微风轻轻吹动窗帘,哈利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被允许离开医院是几乎快放假的事情了,这期间哈利的床位得了特准一般热闹滚滚,四个学院的礼物多到放不下,哈利不得不屡屡分给来看他的人。赫敏和潘西都已经活蹦乱跳地出了院,两个姑娘来看他的时候,会就取消考试这一点争论起来,前者痛苦惋惜,后者喜上眉梢。
韦斯莱一家对哈利的感谢表示得不能更多了,而且必须一提的是,金妮相当勇敢地自己陈述了全部过程,尽管叙述的过程中她忍不住哭了,但是她坦然承认了自己的所有错误。
出院的前一天,邓布利多来和哈利谈了一次。哈利详细地叙述了密室里的情况,甚至包括两人的大部分对话。
“我确实迷茫过,先生,我和伏地魔有极其相近的过去,为什么我没有成为又一个伏地魔?”哈利微笑着,漫长的昏迷中,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不只是他不懂爱而我懂,还是……我选择爱。先生,我愿意相信爱,纵然它予我悲伤苦痛,抑或幸福喜悦,我愿意相信爱。”他轻轻摩挲着拇指,“就比如,您看,德思礼一家,他们不能再糟了,但是您现在把诬陷海格和回德思礼家两种选择放在我面前,我会选择后者。”
“为什么呢?”邓布利多和蔼地问。
“也许不是全部,但我想我能改变一些。”哈利耸耸肩,摸起一块巧克力蛙,“比如,从给贪吃的达力带些零食开始。”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我的孩子,你比我想象的更为优秀。”
“我是您的学生,先生。”哈利略微低头,有些羞赫,“这句话现在应该能说出来——我彻头彻尾是邓布利多的人。”
邓布利多怔了怔,他拍拍哈利的手,眼睛似乎有些s-hi润。然后,他很快地说:“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今年,斯内普教授对我提出,应该给你换一个保护场所,比如一直待在霍格沃茨——”“什么?”哈利吃惊地张大了嘴。
“他今年知道了一些事情。”邓布利多说,“小马尔福先生去接你的时候,很明显不是一个人去的。”
“天啊。”哈利往后一倒,“这真是……不可思议。梅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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