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态度看起来大概还是有些逃避,不过迟早也要让景云知道,所以我还是老实告诉他因为许念,我跟顾维熙起了争执。
许念是顾维熙首任女友,虽然两家家长也认识,但严格来说是朋友撮合的。许念家境优越,可跟顾家还是没法比。顾氏夫妇对许念不冷不热,显然还在审核期,尚没有认准她的意思。
他们在一起两个多月的时候顾维熙就想介绍许念正式给我和景云相互认识,但一直到现在他们在一起一年多,每次顾维熙提起,我也都是找理由推脱掉,所以许念没不认识我,景云倒是正经跟她接触过几次。
景云沉吟片刻就立即想到了:“是不是还是之前那件事?维熙说自己在许念生日的时候……”
我点点头,思忖了几秒问景云:“如果我说我认为那就是许念刻意制造的假象,想要遮掩她对维熙不忠的事实,你信不信我?”
景云眼神一凛。
那晚我就在许念的生日聚会上,只不过并不是应邀参加,我只是个端盘子的。
那天晚上我刻意避着顾维熙了,他不知道我在。
我就是想省一桩麻烦。顾维熙生性善良,还为人热忱,对朋友就更容易关心过度,说难听点就是婆婆妈妈的。
直到后来他们玩儿起了什么游戏,输的就罚酒,许念捧着脸为难地说自己酒量差怕醉,顾维熙就老老实实捎带她的份一起、不知推挡地被罚了好几杯,我才抬起了一直半埋着的头多看了几眼。
可惜他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了,面颊飞红、视线不凝。
再后来,顾维熙醉得歪在那里好一会儿,许念和她那群朋友还在眉飞色舞地高声谈笑,经人提醒才想起男友。
许念尝试着搀了一把,当然搬不动,可顾维熙醉得不轻,哄也哄不起来,她只好叫了两个男侍应生帮她把人扶到楼上房间里去休息,伸手随意一点就点到了我。
我跟另外那人合力把顾维熙弄上楼,着实费了点力气——顾维熙个子不算很高,还是书生身板儿,可醉了还是沉的。
已经成功让顾维熙坐到了床沿上,就差把他放平了,一个人就行,另一个侍应生就甩甩手站在一边。
但可能搬动间刺激到了顾维熙的胃部,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呕”地一声就吐了那个倒霉家伙一裤腿加一鞋面,自己身上就一点也没沾到。
那侍应生浑身都僵了。
我赶紧把纸巾盒递过去:“你先拿这个擦擦吧,然后到楼下卫生间弄点水再清理清理。”
他一脸的欲哭无泪,抽了大量纸巾草草把身上秽物擦去,然后看着地板上那滩东西和顾维熙,迟疑地说:“那这里……”
“我来吧,我收拾一下,很快的。你先去吧,一会儿人手不够了。”我主动包揽清理工作。
那人点点头走了。
我扭头看了很会享福的顾维熙一眼,他吐完了自然舒爽了,已经躺得四仰八叉睡了过去。
我又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了擦嘴和下巴,把他的腿脚摆放得规矩一点,尽量把他弄成侧躺免得一会儿再吐。但我发现他真的是秒速就睡得不省人事了,肢体就跟灌铅了一样。
“猪吗你是?”我有点哭笑不得,摇摇头认命地蹲下来收拾地板上的狼藉,又开窗通了会儿风散味道,之后我就关门出去了。
以顾维熙那晚的状态,能有力气**点什么啊?
倒是挺方便许念布置“案发现场”的。
我下来的时候许念好像刚补完妆出来,逮着我问了一句:“人怎么样了?”我回答“睡着了”之后,她的笑容很满意似的。
……
最后我说:“如果光是‘酒后乱性’我也不至于怀疑,但重点是现在许念告诉维熙她怀孕了,这一切也显得太过戏剧性了。”
景云静静地听完,面色沉凝若有所思,然后他抬起眼看着我说:“小司,我信你,因为许念曾经隐晦地给过我暧昧暗示……”
我差点从椅子上一头栽下去。
景云举双手表示:“我保证我没有给过她任何可以误会的信号,在朋友的对象面前我一向很注意避嫌的。”
我心说就你那fēng_liú卖相、浪子名头,许念估计以为你是假正经呢。
“那你没告诉过维熙?”我不禁问。
景云说:“许念没有留下任何实质性证据,我若贸然跟维熙说许念勾引我,维熙不仅不会信我,还会跟我生嫌隙。所以我只婉转地跟维熙说过一定要等到足够了解对方了再考虑结为终生伴侣的事,如果中途发现不合适,当断则断。”
我不禁苦笑:“是我不够慎重,过于冲动了。”
景云微微摇头:“可我那样讲……维熙其实也不能领会,和没说差不多,他倒觉得是我看待感情悲观了些。”
我在心里没奈何地想,因为顾维熙看待一切事物都是理想化的。
☆、6
6.
我母亲的生日就在这个月,可惜并不是每个月允许探监的那天。
探监的这一天,除了一些生活用品,我还带来了一个小蛋糕,请狱警一并交给妈妈。
狱警一贯是不苟言笑的,但还是用不明显的惋惜眼神看了我一眼,做下记录。
妈妈在入狱第二年出现了精神问题,间歇性发作,我去探望时也能感受到她愈发恍惚,有次她甚至在我面前就发病了。可这样的情况还是无法符合申请假释或保外就医的条件,狱方只会在她发病的时候将她隔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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