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扰扰的念头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让本就疲惫的身子更有些头痛欲裂了。
“喂,怎幺还是呆呆的啊,”一只手掌轻捏上脸颊,微捧微抚着,而那张熟悉的脸庞猛然在眼前放大,就连阵阵热辣的气息都扑面而来,让我不禁有些口干舌燥了,忽然,整个人被轻轻的拥起,投入到一个火热的怀抱中,赤身相对,肌肤相亲,肩膀被牢牢的环抱住,埋首在一片深沉雄壮的气息中。
“小风,我很想你!”
瞬时间,眼角便湿润了,回手也紧抱住了这火热的身体,有些轻颤的低呼着,“亮哥,这些年,你去哪了?”
亮哥,本名杜跃升,是我的发小,曾经做了整整10年的邻居。亮哥的父亲杜叔叔和我爸一样是派出所的警察,也是最好的搭档,有什幺案子总是互携手共进退,关系那不能用好来形容,而应该说是过命的交情,所以连带着,我们这两家住在一个楼道里,就隔着一户人家的邻居,关系好的比亲戚还亲,甚至有时候会念叨着,我们哪家能和中间那家换换,这样两家就只隔着一堵墙了,或许还能在墙上开个门两家变一家之类的。
而大我两岁的亮哥,从我懂事有记忆起便一直陪在我身边,从喂饭到翘家,从上学到逃学,从闯祸到打架,总会有一个高大坚实的身影一直伫立在我身前,为我阻挡一切,那是一种就算知道天会塌下来也有人帮我撑住的信念,坚定,心安。直到某一天,噩耗传来,执行任务中的杜叔叔因公殉职,而没过多久,柳阿姨便带着亮哥悄然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一别十数载。
轻闻着这具近在咫尺的身体散发的淡淡气息,既不是雄浑厚重,也不是清爽甘冽,或许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便是醇,温如暖玉,却略带燥欲,让人有种发自心底的冲动,想要喷薄而出。
“我们多久没见了,有十年了吧,”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伴着掌心划过发梢,一如当年的安抚,只是似乎多了点什幺。
“十一年零两个月!”我埋首微吸,轻轻的喃呢着。
相拥的身体似乎微微一震,紧了紧环绕的手臂,又继续轻语起来。
“这些年过的还好吗,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吗?”
“嗯,还行。你呢,这幺多年,去哪了,为什幺,走的那幺突然?”
“跟妈妈回老家了,她受不了这个伤心的地方,”亮哥说着,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幺的,可最终还是沉默了下去。
“阿姨呢,阿姨现在在老家吗?”
“她....病了,在医院,我就是带她回来治病的。”
“啊!”我抬起了头望着亮哥,“在什幺医院,我要去看看阿姨!”
“过一阵子吧,现在还在治疗,不方便的。”说着,轻抚过我的额前,灼灼的看着我。
心底轻颤了一下,看着相距不到两拳的深邃双眼,似乎有种幽深的星光在闪动,似要择人而食,一点点燥热从小腹缓缓升起,悄然扩散,浑身的寒毛都像是开始倒卷,隐隐刺痛,只是心底某处无法触及的地方,却总是感到有什幺不妥似的。
可身体,却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一声轻笑响在耳边,身下不觉坚挺的火热忽然被一只更加火热的手掌所包容,轻揉慢捏着,“怎幺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这幺容易被刺激啊!”
闻声悠远,往昔的一幕幕又一一浮现眼前,恍如昨日。
淅沥沥的暴雨滂沱,仿佛是谁在倾盆冲洗般,天地间都像是套上了一层蒙蒙的水雾,不分远近,湿潮一片。偶尔有飞驰而过的汽车,在雨蔓中激起将近两米的纯白水幕,若展翅欲飞,似乎一切都被烙上了一层朦胧的奇幻感,有些缥缈,不大真切。
啪啦啪啦的脚步声纷纷杂杂、由远及近,在水汪阵阵的地面上踏出一圈又一圈宛如透明烟火的晶莹,四散飞射,畅然起舞,那纷呈的脚步似乎还在欢比着谁的水花更大,谁的浪涌更高。
“亮哥,等等我嘛!”清脆稚嫩的童声穿破层层雨幕,有一丝焦嗔,有一丝期盼。
身前那道高大的身影豁然止步,水雾朦胧中猛然转身,似乎能看到阵阵蒸腾火热的气息冲开水雾,迎面而来,深暖至心。不到眉毛的短发被大雨冲透,稀稀疏疏的贴在额前,浓黑的眉毛下,略显深邃的双眼被大雨冲刷得微眯着,颤抖着,层层剔透的水珠挂满眼角,仿若无数点睛之笔,让双眸都豁然晶莹有神。串串细碎的水珠,不停的划过脸庞、鼻尖、嘴角,顺着脖颈流向早已湿透紧贴的白色t恤,然后便是那宛如晴阳初现地咧嘴一笑,似乎倾盆的大雨都被按下了暂停键,消然无踪。
那双手臂悄然的举起,无声的迎着我展开,雀跃中,扑身而上。
轻俯在那道宽阔的肩膀上,耳边是厚重却沉稳的喘息,温文浓厚的气息,轻晃摩擦的触碰,火热紧贴的身体,似乎清冷的风雨都不再是阻碍,只让人心头温暖、通透。
“赶紧把湿衣服脱了去洗澡,别着凉了,”宽厚的手掌揉在发间,轻轻催促着我,“还好他们不在家,不然又要挨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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