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边走边说:“后边。”
江狐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谢离问:“你这身体怎么回事?我居然没看出端倪。”
桑余在对面坐下,闻言笑了笑:“居然瞒过谢仙人耳目,真是意外啊。”
谢离又看了看:“倒像是把死物炼成了肉身,怎么做到的?”
“这得问我家那位。”话音甫落,门又被打开。
也不知是对那从未谋面的人有几分好奇还是怎么的,江狐的心随着这一声吱呀被无限拉长,一颗心绷着的紧张。
先是一只黑色鞋子迈过了屏风...桑余忽然道:“为何总是觉得你眼熟?”
身穿黑衣的人完完全全曝光在眼底,江狐愣住了,他那绷紧的心忽然像一根弦,从中断裂,锵的一声巨响...
本来就是亲兄弟,又怎会是单单眼熟...
分离七年,从未想过会以这等方式见面,一个入魔,一个跻身正道最前,冥冥之中,是什么拉着两兄弟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江狐...?”
黑衣青年心头一震,再回神已是两眼发热。
“江狐?碰巧我家那位也姓江,你愣着做什么?”
两位姓江的人就跟两块磁铁,目光狠狠的黏在了一块...等其余两人发现不妥时,黑衣青年蓦地转身离开。
江狐猛地站起,追了出去,随着的是那声怒吼:“江南...”
谢离一愣,出于本能的解封自身仙气,登时整个酒楼被一股金色光圈笼罩住,江南跑到楼下,已经走投无路...
江狐脚踩清风似的飘到楼下,对着那个背影热泪盈眶:“你要去哪?”
江南的背影绷直。
多年之后重聚,却不料是震惊,意外...实在超乎想象。
江狐上前一步,撕心裂肺的喊道:“哥。”
随后下来的桑余听见这话也愣住了。
江南忍了又忍,仍忍不住攥紧了双拳:“江南已经死了。”
江狐听见他压抑着情感的声音,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他这一生重视的人不多,偏偏一个两个离他而去,等他再回首,早已家破人亡。
如今上天大发慈悲似的,让他找回了半个风青娘,又不吝啬再给他个物是人非的江南。
“那我是谁?江家没了我是不是也该死了?还有小北...”他想上前,却止步在江南的冷漠里。
“那与我何干?”
江狐一抹鼻子,说:“这话你留着跟娘说。”
“娘...”江南的话兀的停住。
江狐掏出了聚灵玉,一股白烟散开...
江南感受到后边温度波动,猛地转过身,正好与风青娘四目相对。
风青娘那颗死了的心像被人狠狠一捶:“小南?”
“娘...”他再绷不住那张冷漠的皮,忐忑的上前:“你怎会...怎会变成这样?”
他像江狐江北的一样,想触碰却不知道从哪落手,慌慌张张的站在那,不知所措。
风青娘浑浊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我没事我没事。”
江南突然朝她跪下,重重一磕头:“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守住江家。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爹。
对不起搞丢了弟弟们。
对不起为了活下去舍道入魔。
风青娘扑过去抱住他,尽管穿过了他的身体,却仍旧救赎了江南的心。
江南也像小时候那样环抱住了她的魂体,好似能感觉到风青娘的心跳温度,甚至闻到那怡人的紫罗兰香,使他心安。
谢离看到这一幕,轻叹口气,上前拍了拍桑余的肩膀:“没想到百年之后竟成了一家人。”
桑余口不对心道:“谢谢抬举。”
然后他很不是滋味的想:“难怪他什么都不肯说,原来一直在意自己入魔了的事。”
江狐上前一步道:“娘,回客栈再说。”同时他回头看了眼谢离,谢离会意,撤掉酒楼的结界。
人声随着结界的消失传进,整个酒楼活了过来。
江狐扶起江南:“哥。”
江南看着他:“不觉得难堪吗?”
江狐说:“我回过江家,知道你还活着,托人找你,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的确有些意外,可说得通,哥...你依旧是江家的顶梁柱,为娘报仇的是你。”
犹记那年,江南受伤回来躲在别有洞天,宁愿面对自己一无是处的弟弟也不愿在自己父母前露怯。
江南眼睛骤红,握紧了江狐的手臂:“走吧,去见小北。”
谢离对桑余说:“带你见见小叔子。”
桑余道:“你这没志气的,好歹是个神仙,怎就被凡人吃死了?”
谢离边下楼边说:“那我走了。”
同样没志气的大魔头冷哼一声,高傲如凤凰的跟了上去。
回客栈的路第一次这么长。
江狐谢离牵着手,桑余眼神乱瞟的跟在江南身旁。
这个大魔头眼神举止分毫毕现的要江南哄。
可江南心不在焉,没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
在客栈楼下,江南望着匾额举步不前。
好似前边不是兄弟相见,而是万劫不复。
桑余看见了,哼了声道:“当年求我救你都没皱过眉,今日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这般模样又是为何?”
江南的忐忑被少少的安慰了,烛光下他的脸裹了一层柔软:“说的也是,求‘黄泉碧落’是为了相见,今时也是为了相见,怕什么?”
桑余无言以对,却不由自主的心疼了。
这些年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江南经历了什么,从一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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