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对方究竟倒了多少洗涤剂在里面。
“我讨厌洗碗。”叶阡程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打开,喝了一口后手在他肩上搭了一下,“那这里交给你了。”会直言“讨厌”的人应该是爱憎分的很清楚的人吧,不像自己,总是用中间词“不喜欢”代替过于直露锋利的言辞表达。
望着不关己事离开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又要往一边撇了,还真是……随意。
但是,感觉起来好像也不坏。这样一想,肩膀就松垂了下去,豁然轻松的感觉代替了紧绷,一瞬间觉得身体很疲惫,连肌肉都有些酸痛感。
收拾干净厨房出去的时候叶阡程正在拿着一瓶药看说明,穿着拖鞋,交叠双腿的懒散坐姿让流弋有所警觉的不敢靠太近。叶阡程身上的味道已经很能诱惑他,领口敞开似乎散发着热意的大片皮肤简直是催生罪恶的巫蛊。
这样的叶阡程像个陷阱一样,面对他毫无抵抗力的流弋生怕多靠近一厘米就会掉下去,然后万劫不复。这是个阴谋,流弋越想越灰暗,穿着比自己身材大一号的叶阡程的衣服站在客厅中央的地方,浅色的眸子没有焦距地出神。
“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让流弋觉得危险的少年抬眼看他,开阖的嘴唇发出好听的声音,一样的满是诱惑。
傻站了十几秒后才在稍稍远离叶阡程的对面坐下,中间的茶几上摆着昨天晚上从医院拿回来的药,品种繁多,数量可观,让流弋怀疑会不会太夸张了。
叶阡程把手上的研究了半天说明的药放下,“这种药还是不要用了,对皮肤有副作用,医生居然没附加说明。”
流弋装,一片英文字母。叶阡程专业的评断语气让他不由自主地点头附和,看上去却有些像是心不在焉的敷衍。
看出他恍惚忐忑的叶阡程凝视了他好一会儿忽然问,“你是……很讨厌和我相处吗?”
流弋惊讶地看着叶阡程,摇头否定,“没有,是我自己一直在麻烦你,很不好意思……”、因为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讨厌和他相处的意味,流弋牵起嘴角微笑着解释,有一点畏缩和勉强。
他是真的怕了叶阡程的目光,太专注和岿然不动,随时会被钉住了似的。
“我看你家离这里也不远,以后周末有空的话都可以过来这里,现在校的晚自习考试太多,也错不开时间补课。”叶阡程没有询问意思地自行安排着,眼神已经转开。
流弋有点要发疯,叶阡程给他的冲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从之前那个莫须有的质问里走出来就又掉进了语言沼泽里,他张了张嘴巴,半天只说了句,“会不会太打扰了?”
周末的话很多人都想有私人时间的,更不想被和学习沾边的事情占用。
“我一个人住,不会打扰谁。”
又是这个该死的毫无关系的理由!
几乎没有任何话题可谈,连对话都不够顺利,但是居然这样过了一个上午。
流弋都不知道是自己的忍耐力长进了还是已经开始免疫叶阡程的存在了。至少以前他没想过和叶阡程距离五十公分还能心跳正常地说话和呼吸,当然,叶阡程好像也不是远远观瞻时的印象。
也不是那么难以靠近吧,流弋开始得寸进尺地这么觉得。
午饭是在外面吃的,周末的饭店总是特别的拥挤,落座后叶阡程把菜单递给他,“喜欢什么,自己点。”
流弋原本也没什么胃口,肚子也不饿,但又好意思推辞,看着比较常见的家常菜点了两个。
因为不知道叶阡程的喜好,点了一个清淡的素菜和辣子鸡,两个菜放在一起看上起一红一绿,有点极端。
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但是叶阡程点的数量实在不算少。
流弋看着桌上的菜一盘盘摆上来,眼睛睁得有些大的看着叶阡程,“会不会太多了?”
饭厅里有些嘈杂,没那些虚无的情调点缀,但是叶阡程坐在满桌风味混搭的食物前除了格格不入外就是四处流窜的怪异气氛,流弋觉得这人真是天生和俗世搭不上边,然后就听到对方似是无辜的回答,“我又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哈……”流弋捏着筷子,发出一声短促的讪笑,接着就抿起了嘴唇,果然还是不开口最好。
最后每样菜都常了一口,酸甜麻辣,全占齐了人,嘴巴里什么味道都有,即使没有挑食的坏毛病也不禁对那些菜肴生出畏惧来。被林锐咬伤的嘴唇已经结痂看不出来,但是舌头碰到辛辣的食物还是疼得神经发麻。叶阡程吃的不多,只动了其中两三个菜,有些不露痕迹的挑剔。流弋在看了几眼,悄悄在心里记下。
放晴之后的城市上空,灰蓝的天际被淡薄的云层分割得杂乱无章,植物的阴影只有模糊的一片。走到往日分手的路口时叶阡程忽然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臂,只隔着一件衬衣的指尖意外的有些冰凉。
流弋回过头用眼神询问,街头熙攘的人群在身边等红灯,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他忽然喜欢起这种红尘喧嚣的环境来,有种置身其中,唯有彼此的感觉。
气流穿过扬起柔软的头发,有几根长的钻进眼睛里,流弋眨了眨眼睛微笑起来,轻松自在的笑容一点点扩大之后就成了明显的开心表情,放低了的声音柔软得有点煽情,“怎么了?”
叶阡程那一瞬间脸上闪过欲言又止的神情,可是很快恢复成平淡,把手里装药的袋子放在他手里,“别忘了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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