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他像是野兽一般嘶吼宣泄,骤雨之下,铮铮铁骨。“诚君龄!我一定要杀了你!啊——”
他仰天长啸,不在乎雨水似箭刺穿他全身之痛,那般苦楚,根本不及他心里的千万分之一。
安葬了所有人,百里忱也几乎料理完一切后事。他站在山头眺望远方,重峦叠嶂不时有鸟鸣传来,远山向天边延伸过去,渐渐模糊起来最终消失在远处。山峦之间隔着一层浓厚的云雾,而他似处于云山之上,在雾海迷惘。
那双无神的眸子黯然无光,凝滞的目光飘忽不定,整个人恍惚乱了心性。忽而一个转身,他纵身上马、策马下山。
他要去找诚君龄,即便是追逐到天涯海角,他也要亲手要了他的命!
江湖上的各个门派早已视风京门为眼中钉,意欲除之而后快,然未能除去号称风京门第一剑士的诚君龄并未让他们胆敢松懈分毫。
现如今,风京门覆灭,无极门理所应当成为霸主,但听闻传言中最恐怖的古老江湖邪派重出江湖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觊觎霸主之位。
百里忱将马托给京郊马夫,走进市集。
他带了个黑色斗笠,毕竟仍旧身在这姑苏城内,风京门少门主还是颇具盛名的。
抬眼便是福来客栈,他迈步而入选择了偏右向的一个位置坐下,余光注意到侧前方几个神色不对劲的男子,他们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莫非……这也是寻找诚君龄的?”他暗自一惊,紧握拳头。想再打探些许消息,然而他们像是得到什么风声就草草离去,百里忱等待几秒便也走出客栈。
诚君龄时刻背着包裹,即便是找到暂定之处也不能有任何掉以轻心。他从山上摘了些野果放在包裹里,回来之时看见有一些黑衣人进入了那个破庙就立即向远处逃脱。
城郊树林外,诚君龄见身后无人跟随便放慢了脚步,谁知此刻一个身影掠过头顶,一袭冰蓝色劲装的男子空翻到他的面前,待他看清那人面目后不禁瞪大双目。
“阿忱……”
他似乎对于眼前人的突然出现感到万分惊讶,更确切讲,百里忱那双复仇的眼眸让他脊梁发冷。
“你真叫人好找,诚君龄。”
最后三个字他念得格外清楚,清楚地好像要生生撕裂这个人。
诚君龄第一次有陌生感,因为这是百里忱第一次唤他的全名。
风吹过,卷起漫天落叶。
百里忱抽出长剑,肃杀之气席卷天地。
“阿忱。”
诚君龄面显难色,他根本不愿同他动手,迟迟不愿拔剑。
“今日,我要亲手杀了你这个叛徒!替我爹、风京门所有的兄弟报仇!”
百里忱长啸一声,直射身躯,长空冲起。诚君龄眼见躲闪不及,只好手腕一转拔剑一挡,气势上他略弱了些,但二者师承一脉,招式还是有相似之处。
百里忱步步紧逼,剑式相攻,诚君龄一招一式拆解,双方僵持不下,百里忱知晓他是在让自己,但如此一来更令他愤怒不已。
百里忱瞳孔收缩,忽然大喝道:“你为什么以守代攻,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他双臂一震,凌空倒翻,闪出腕中剑光飞疾而去。命悬一刻之际,诚君龄一个回旋剑与袭来的剑锋相击,看得见飞虹之中藏匿的剑气。
“叮”的一声,世界恍若静止一般,所有动作停顿在这个瞬间。
百里忱的长剑如梭穿回,从他的脖颈处贴过而去,重重刺穿后方的树**,他一绺发丝缓缓飘落,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寒冷剑意。
剑气袭过他咽喉方寸之间,他怔然站在原地,清秀面庞充满惊恐与无措。
诚君龄将剑入鞘,背对着他。
“风京门的事不是我做的,有人要嫁祸给我!信不信由你!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阴谋,但是我一定会查彻此事为他们报仇!”
风飒飒兮木萧萧,诚君龄拂袖而去。
☆、第三章◎联合绞杀
烟逐飞云去,似黄粱梦,看浩荡、尽凄凉。诚君龄于这尘世间,试问苍天孰是孰非。
风京冤魂,家仇未报,此身何惧?
他苦笑,只觉孑然一身,凋零梦境;又自知江湖各派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有逃亡。
昨日青丝,冢间白骨,今朝白发生。
他所料不假,江湖各路人马都为捉住他摘得悬赏通缉令,是敌是友,真假莫辨。
林外百里忱依旧身处原地,恍若思绪未归,风吹拂而过轻撩起他飘逸的发丝。
惊魂未定。
他知晓是诚君龄故意有失偏颇,不然,自己不可能只被切断一绺细发这般轻易苟活。
“呵。”他淡笑,似嘲讽般抽出长剑收入剑鞘。
忽然之际,他想起了什么,飞疾林间,消失无踪。
隐匿之处,窸窣声响,人影无疏。
无极门联合其他盟派几乎派出座下所有杀手去捉拿一人却迟迟没能结果,苏昊更是气急败坏,失去爱儿的他就差颠倒整个江湖,覆灭芸芸众生。
然而鱼龙混杂,另一人脉合流其间又有谁人知晓?侠骨无多,负背箫与剑,散尽秋风。
姑苏城已不宁静,诚君龄只恨那日缘于自己莽撞而伤及他人性命,尽管苏旻无恶不作却命不该绝,更何况,他是无极门的少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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