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蹭了大片灰尘,身上还有擦伤,同时磕在地上的后脑隐隐作痛,伸手一摸没有流血,却已经肿了。
“哎呀!疼不疼啊?”
小娃娃伸手捉着季清擦出血的手臂,皱着眉头查看着,脆生生的童音里满是担心。
季清本是有些埋怨于这小娃娃冒失的奔跑,但这漂亮小娃娃的关心又让季清感到安慰。何况季清也意识到,自己如此唐突迈入这阁楼确实有些不妥,再加上他的脾气又相当温和,自然到了最后,季清对这小娃娃一点责怪的心思也没有。
而那小娃娃见此情景,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忽然冲着季清粲然一笑,眉目生花。
“烨儿知道哪里有金疮药,烨儿带你去找吧!”
季清感激,随口问道:“烨儿?这是你的名字吗?”
“是呀!你也可以这样叫烨儿哦!”
小娃娃咧着嘴甜甜地笑,柔嫩的小手紧紧地拉着季清的手,仿佛害怕他忽然逃开一般,带着季清往阁楼里匆匆跑去。
季清一边感觉哪里不对,一边却又因为奔跑而感到晕眩。稀里糊涂地被拉着上了几层楼,季清忽然感到脚下踢到一大片什么东西,稀里哗啦地发出瓷器独特的清脆声音。
季清低头一看,顿时傻了眼,西域进贡的无价之宝——佛光琉璃盏已碎成了细渣,身边一群指指点点的大人正莫名地打量着他。而与此同时,小娃娃也猛地挣脱了季清,仿佛撇清关系一般远远跑开,方才紧握的手已变为了指控,小娃娃忽然便大声喊叫起来:
“就是他!就是他打碎的!”
季清忽然就明白过来,方才将他撞倒的小娃娃为何会跑得那样快。怕是罪魁祸首根本就是这闹腾的小娃,打碎了琉璃盏,在声音引来大人之前便撒腿而逃,谁知迎面来了个傻瓜送上门,被自己撞倒了还不生气,可不是顶好用的替罪羊么?
可怜季清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背起了打破琉璃盏的黑锅。这时却见周围的大人们有序而恭敬的退开,自己的父亲跟着位王者风范的龙袍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季清想起父亲平日里严格教于他的礼节,慌忙稽首下跪行礼。那小娃娃却不以为然,甜甜地喊了声“父皇”,被龙袍男子温柔地一把抱起。
“季爱卿,这便是令郎了?”
父亲回礼道:“犬子初次进宫,不懂规矩,失手打碎珍贵的贡品。微臣虽只有这一个孩儿,但也不能包庇了事,鞭笞还是杖罚,全凭陛下处置……”
好在先帝宽容,今日宴饮,不宜责罚,季清又不过是个十岁孩子,这件事最后才不了了之。但罚虽未罚,季清的心里却因此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他早该猜到,这小娃娃生得如此漂亮,其父母也必定是人中龙凤,天生性格加上从小而来的娇生惯养,让这几乎被专宠的小皇子养成了乖戾自私的性格,根本不会因为自己当了垫背便心疼,更别提去找金疮药了。
一切的关心都是为了更好地哄骗自己。
宴会结束后,父亲带着失魂落魄的季清回家。季清虽理解父亲在先帝面前的铁面无私,但还是让季清微微难受。
父亲揉着季清的头,道:“爹都知道,是皇子殿下把罪过推给你的,爹也不是不心疼你。但为人臣子,有时候只能牺牲自己的利益,保全皇室的尊严……”
鞠躬尽瘁的前丞相大人教给了他的儿子无数忠义廉耻的道理,却唯独没有告诉本就性情软弱的他,如何保护自己。
自从这一天开始,季清就陷入了这个名为“萧明烨”的怪圈。这一回,连身为丞相的父亲也没法再给予庇护,季清终于还是遇上了,这个兜兜转转、纠缠他一生的克星。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杀_(:3」∠)_
第9章 (九)
那日的审讯在季清的额头被帝王失手砸伤之后,才暂且不了了之。然而,当时的场面引起的极大哗然,却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厚重的石砚裹着浓重的墨迹与血迹,“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萧明烨这饱含力量的一掷,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然而,季清强忍着头脑眩晕的痛苦,咬着牙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任凭自己的额角血流如注,也不肯让自己昏厥。季清抬起头睁大眼睛,被血遮盖住的视野模糊一片,他恍恍惚惚地望着萧明烨,似乎仍想向帝王表明,自己的所作所为从来无愧于心。
也许是季清这模样太过狰狞,又或许是萧明烨自己也没料到,他一丢砚台便正巧砸中了季清,萧明烨脸上的表情也明显凝滞了半刻,才沉声吩咐让丞相下去休息。
季清因此而暂时逃过一劫。但午夜梦回之时,季清莫名想起自己与萧明烨初遇的场景,又思及现在,抬手摸了摸头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心中涌出些许怅然。
之后,或许是出于陛下的怜恤之心,又或许只是不愿再见丞相,在季清养伤的这段时间,帝王没再像那天晚上一样,专门将季清召去宫中审问。但易和莫名失踪、丞相大人难逃其咎的消息,却并不能因此而瞒过整个朝堂。更何况,季清每天头缠纱布出现在早朝上,端坐在上的帝王却连一句慰问的话也没有,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可不是还因为那少年的事冲丞相生气么?
但站在萧明烨的角度来说,一切却又是理所当然。心爱的少年不见了,平日里和少年作对的丞相哪能不遭怀疑?更何况,季清与太后私自见面乃是无可置疑的事实。只是这件事情也着实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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