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待吴岚哆哆嗦嗦地爬下来,拍拍他的肩膀,很是欣慰地回屋去。
大年三十这天,君颐终于睡饱了,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他知道郑澜一直在他身边给他喂饭擦身,每日都换着花样熬粥或者糊糊,他都有感觉,但就是睁不开眼,昏沉得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前一刻还知道自己已躺在家中床上;后一刻就又回到了暗无天日的大牢,长鞭破空而响的声音回荡在耳侧,紧接着小腹就抽痛起来,这时往往会传来郑澜和师弟的声音,告诉他是在梦境……虚虚实实,魂兮梦兮,短短几天,像是把这几个月都重新走了一遍……
君颐一动,郑澜立刻看过来,眼底欣喜快要漫出来,亲亲他的眉心,抬手帮他遮住刺眼的光线:“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君颐眨眨眼适应了一会,看到身边的人,嘴角自发地就往上翘,揉了揉肚子:“……饿了。”
郑澜叫了吴岚过来,赶紧去做饭。
听到动静的吴岚风风火火冲进来,坐在床边,手下意识地就贴到了君颐的脉搏处:“师兄!你可终于醒了。”
君颐笑着点点头,配合吴岚检查身体,嘴上询问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吴岚却捡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津津有味地讲起来,诸如郑澜做饭口味太淡还不放辣;他自己下山扛了所有的年货上来师兄你快夸我;郑澜不想做饭就包了一大袋饺子冻起来,让他想什么时候吃就自己煮非常地不走心等等。
君颐揪住他的领子凑到自己跟前:“坦白吧,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唠叨的小模样,跟他幼时做了亏心事后一模一样。
郑澜正好端着一碗粥走进来,插了一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吴岚看看他俩,然后狗腿地给君颐捶捶这捏捏那:“师兄……我今年想山下过年。”
君颐皱眉,二人从小一起过年,每次一进腊月二十,吴岚背着小包袱就往这里跑。这还是他头一次提出要分开过年。君颐心里不舍得,绷着脸问道:“山下何处?”
吴岚收手坐好:“……张渝那里。”
“为何要去他家过年?”平白无故地跑到人家去过年,很是叨扰才对。
“他家人去伏龙寺祈福过年了,只留他一个人在家,觉得特别冷清,根本没有过年的气氛……”吴岚面露同情:“我见他可怜,就只好勉为其难陪他过一个吧。”
君颐心想,刺史府上还至于冷清?他就是雇上十个八个小姑娘彻夜唱曲儿都不是问题。所以还真是弟大不中留了啊……但他也只能百般不愿地准了。自己大年三十才醒,说不定师弟早已迫不及待了。
吴岚开心地冲回房收拾行李。郑澜把粥碗递给他,揉揉他簇成一团的眉心:“我陪你过年,他陪张渝过年,都圆满。”
君颐一脸“你不懂”地向上眺了郑澜一眼,叹口气:“我是怕他被骗。张渝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刺史,这人肯定不简单。三言两语就把我弟弟骗过去了,留都留不住……”
郑澜暗笑:就这傻乎乎的两人,自己早就被钓上钩了,还都操心着对方被骗……但是面上不能表现出来,正经地安慰君颐:“他也不小了,自己会有分寸。”
君颐不情愿地点点头,闷头喝粥。
吴岚一阵风似的走进来,带着屋外的寒意,穿着青色裘皮披风,毛茸茸的领子衬得人更小了:“师兄,告辞啦。”
君颐拽住马上就要没影的人,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红包。
“师兄新春快乐,大吉大利!”吴岚龇出一口小白牙,接过来红包。
郑澜板着脸,也掏出一个红包。
君颐:“……”
“师兄师嫂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狗腿吴立即见风使舵。
郑澜把红包递出去:“不着急回来,玩得尽兴,我的马借你骑。”
吴岚美滋滋地把两份红包揣进怀里,走出去时扇子摇得快飞起来。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君颐很奇怪,看着那红包分量不小。
郑澜摸摸下巴:“之前还有些暗处的私产,恢复记忆之后,就能重新对上暗号和信物,已经找回来了。”
君颐:“所以我们很有钱咯?”
郑澜点点头,接受君颐惊讶的目光。
“那咱们换个舒服一点的床吧,”君颐舔舔嘴角的粥,期待地说:“这张床太硌得慌了,每天睡醒之后都屁股疼。”
郑澜脸色古怪:“换个床没准也这样,是你睡觉姿势的问题。”
“真的吗?”君颐揉揉臀侧,这次睡得时间长,屁股疼得更厉害,皮都疼了,断定道,“你没来的时候不这样,那我们一直换床,直到最舒服的床为止。”
郑澜:“……好吧,我帮你想办法,以后醒来屁股不会再疼了。”十分不情愿了。
君颐满意地把粥碗递过去:“那就好,其实偶尔疼一疼还是正常的。”
郑澜:“……”
当晚,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君颐帮郑澜打下手,合做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小院一片红火,开得正盛的腊梅与吴岚打成的红结交映成趣,又添一分欢乐。
屋里烤得暖烘烘的,在摇曳的烛火之下,二人相对而坐,敞开肚皮吃了个痛快。
吃得差不多了,郑澜斟了两杯水,分给君颐一杯,自己端起另一杯绕过桌子,将他的胳膊同自己的缠绕在一起:“你喝不得酒,我们都用水来代替。”
君颐知道这是什么动作,赶紧站起来,既惊喜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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