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短暂了。
“怎么会?”瓦米尔脱口而出的疑问。
人类尖锐的目光直视着金发血族蔚蓝色的双眸,因为熟知剧情的缘故,墨羽的眼睛里向来是盛着淡淡的了然的,如今他这般神色,玩味,寒冷还带着考究,看得站立在一旁的血族极为不自在。
在这样的目光下,瓦米尔感觉他的身体被一把黑色的刀切开了!
那利刃穿过皮肤进入血肉,透过肌理碰触骨骼,刺过脊椎直达灵魂,然后幻化成一双冷漠的黑色的眼睛,墨羽一个人寂寞地站立着,他透过瓦米尔那单薄缥缈的蓝色魂魄,噤口不言地看完了所有的前尘往事,阅遍了历来的秘辛种种。
然后,就是扑哧的一声笑。
“害怕了吗?”墨羽弯了眉眼询问,只是那言语温和平静根本就没有半分凛冽之态。
瓦米尔被墨羽的这般反应弄得一懵,还未应答,就听见对面的人类徐徐开口地补充道,“当年的贵族们可是恐惧得厉害呀。”
真实的情况是,血皇毙命虽不到百年,但是在此之前却是沉睡了近两个世纪,按照人类的寿命观点来理解,那就相当于是死了的。
在血皇‘死亡’的两百年时光里,众多的贵族们也没有闲着,贪婪,攀比,野心,还有许多许多膨胀的*推动着他们,推动着他们突破了传统的血统崇拜,而将争□□力的剑锋抵在了沉睡亲王的胸膛!
“血族内讧,适逢沉睡的血皇遭到了突袭,妻儿子嗣因受牵连而遇害,死的死,散的散……”
人类的声音清清亮亮,他所讲的内容血腥卑劣而遍布贪婪,但是语气却是轻轻柔柔的,就像是在给年幼的孩子讲那温馨简单的睡前故事一般。
但这毕竟不是个结局美好的童话故事,越过吟游诗人歌曲中那下流荒诞并遍布□□的浮夸篇章,厚重的历史帷幕就此打开,真实的历史的模样,厚重古朴间还带着杀戮的气息。
瓦米尔的吃惊一分没减,这些年,他亲眼见证了血族对血统的痴狂和崇尚,异变者的身份更是让他体会真切,又怎么会想到那尘封的过往里竟然会有这样残酷的一场大戏。
墨羽猜到了瓦米尔的心中所想,开口道,“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对于血统的忠诚,向来是血族引以为傲的精神传统,参与此事的各大家族自然都是能遮则遮,能掩则掩的。”勾唇一笑,复又语带嘲讽地补充道,“关于血皇的史卷都被毁了,剩下的都是些分不清真假的传说。”
这其实已经算得上是一句宽慰了,但是墨羽所没说的却是,主角的不知道却并不代表着不相关,然而……
“历史就是历史,变不了的。”黑发的人类从软椅上倦怠起身,“曾经名望一世的血皇,在负伤逃脱后也没能侥幸存活,只落得了一个身死荒野的下场。”
就像是在奖励瓦米尔认真听完了一堂历史课一样,墨羽慢慢起身后,竟是抬手揉了揉眼前人头顶的金发,“既然从来就没有什么全知全能的力量或人物,那么盛衰荣辱,本就是极平常的。”
墨羽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转了身子,所以他并没有捕捉到瓦米尔眼底的神色。
身后的瓦米尔微微地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表达些什么,却也终究是没有发出言语。
墨羽铁了心要决断瓦米尔的念想,最后一句更是坦诚到了极致,“成王败寇,历来如此,就算玛莎回来,我也没有办法再命令她了!”
退出了权力斗争的亲王,终究是没有说出那个新主人的名讳。
***
天色愈发晚了,墨羽没有迁就自己的意思,他大大方方地在瓦米尔的面前褪去衣物,清冷的月光落进来,洒在人类光洁的仿若大理石般的脊背上,不同于血族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他的身体上没有瓦米尔常年征战所留下的痕迹,线条流畅的身体上甚至泛着养尊处优的漂亮象牙色。
金发的血族垂了眼帘,一时间竟不想再看下去。
在刚才的对话里,墨羽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更何况,他是真的无能为力,但这却并不是段随便的对话,真实的情况是,那是一个小小的预先警示,出于对瓦米尔那即将可能了解到的残忍真相!
只可惜瓦米尔对这露出端倪的警示并不理睬,甚至可以说,他在尚未肯定的情况下,就错误地进行了理解——墨羽作为穿越者而必要的离群索居,在瓦米尔眼中有了全新的注解——亲王念着那古老的往事,亲王不信任善变的贵族!
想到这里,瓦米尔竟隐隐地感到了点庆幸,他是异变的血族,没有封地,没有称号,在他的面前,亲王向来可以不必担心,亲王永远可以无须设防。
穿越者安然侧躺在柔然的床铺上,黑色的长发下是他清瘦而略显憔悴的面容,瓦米尔见了,便满心难受地泛了点委屈,明明已经很好很好地待着了,怎么还这么瘦。
古往今来,第一把交椅总是最风光,也是最难坐的,但是……
“你不是他。”瓦米尔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眷恋和守护的温度。
在血族漫长的生命中,瓦米尔遇到过好多人,他们或狷狂,或清冷,或聪慧,或狡黠,但都比不上眼前人的一丝一毫,莹虫怎能同皎月争辉,从一开始,便是注定了的云泥之别。
金发的血族勾唇一笑,带着点自得和欣喜,他是亲王亲手锻造的宝剑,他可能不够杰出,但也已经是很优秀的了。
在困苦的历练中,他已经面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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