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给了尚寒两个选择,留下来或是走出去。
他知道,尚寒会怎么选,或者说,他知道,尚寒没得选。
墨羽说得对,尚寒死了,在那场大爆炸中。他没办法以他原本的身份活下去,那样太残忍了。
至于齐然,男人的眼神微暗,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你可以选择臣服,也可以选择厮杀。
墨羽离开的身影,决绝而凛冽。齐然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冬日阳光里的最后一颗树,灵魂的枝桠伸展着,指向未知的命运,和苍茫的天际。
在这个世界上,特殊的身份使男人展现了穿越者的每一个负面。
他自私,放纵,残忍,薄情,任意妄为,他用强大的势力扭曲了每一个人的人生。
但他给了‘死者’以不朽的名望,也给了生者以短暂的‘柔情’。
☆、第32章 可归来?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然而,今日的荷花池里却多了一抹雪色。
虽然夺天阁对衣着并没有什么规定,但门下弟子们却一直喜好以玄衣示人。只因那阁中长老,是个常着墨衣的主。当然,也有例外的,例如说,墨长老一手带大的荷花池元婴,沈心越,着的就是白衣……
少年足尖轻点,轻盈的身姿如蜻蜓般掠过茂盛的荷花池,然后,在岸边宽袍大袖的墨衣灵修面前屈膝跪下。
“先生。”温文尔雅的声音,透过初夏的荷花香气传来。伴着这一声问候,墨羽便知道,这一世,自己的清闲日子算是到头了。
“本尊今日出谷。”墨羽于岸边迎风而立。
男人的声音空灵悦耳,语气温和却透着疏离,就仿佛这天下间的珍宝都不能入他的眼,这天下间的事情也都不值得他提起兴致一般。
大千世界,红尘万丈,竟然似真的博不得那人一笑。
这样的认知,让跪在地下的沈心越心中,莫名地起了一丝异样,他今年不过十三岁,然而已经懂得,怎样去猜那人的心思了。
但也正是因为猜得准了,才会心中无奈。和男人淡然冷漠的声线不同,少年的音色清朗而温润,只是阅历太浅,难掩其中的伤情与苦楚。
微风拂过,荷花簌簌。眉眼如画的少年跪在粼粼池水边,半是疑问,半是了然地哀求问道,
“先生此行,可是不回来了?”
***
沈心越知道,终有一天,墨羽是要走的。
他生于药谷,不问世事,但墨羽是夺天阁的长老,是人称天下第一灵修的巧手匠,这件事情,沈心越还是知道的。药谷不大,他受先生照拂多年,心里想着,就算是先生要走,也肯定会带着他走的。
只是,初夏时节,花池簇簇。谷中往来之人渐多,终于有一天,沈心越不仅知道了夺天阁,还知道了剑门沈家!
“先生可是嫌弃学生的身世?”沈心越垂着一双眼问道。
相传,十三年前,夺天阁的巧手匠墨长老,在昆仑山脚下的一方药谷中,为受邀而来的沈家七位公子赠送新炼制的宝器,中途忽然得了机缘天旨,便令众人,为药谷边缘的荷花池结阵。
却未想到,此方护阵刚刚结好,青天之上,便立即狂风大作,沈家的七位公子又赶忙祭出刚得来的法器来护阵。
夺天阁又名巧夺天工阁,意思就是说,他们炼出的兵器阵法,灵丹毒药,可夺天地之精华,神鬼之奇妙。可如今,阴风骤起,七件宝器,竟是尽数断裂。
七位公子,踏上修仙途的时间并不算长,又是初控宝器,灵力反蚀下,均送了性命。
长老心中愧疚,可待他看清那阵法中央,青天之下,荷花池水上的始作俑者时,又不可避免地感到无措……那平静池水上漂浮着的,竟是一个婴孩!
元婴,在修真界来看,其实并不罕见。不过是受了日月灵气的动植物,机缘巧合之下,修得人形。既然长老心有所感,就算是缘了,只是这缘起血光,自然谈不上是善缘。
玄之又玄的身世,因为沈家七公子的血案,而变得格外得迷离与不祥,不祥到,让那被收养的婴孩在这十三年里,对眼前人唤了无数声‘先生’,却叫不得一声‘师尊’。
“我从未与你说过你的身世,又何必听旁人言语。”墨羽在荷花池旁,淡然开口。
最近,穿越局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和谐之风刮过,新任主角们的三观,正得简直可以被借去做社会主义的标杆了。
天天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自我反省的主角君,本尊不带你出门,是因为本尊要忙着去做点反派该做的事情,绝对不是嫌弃你的出身!
少年忧愁,总是难免会掺杂着点乞怜和浅薄,惹得墨羽调笑道。
“你忘了那命格上是怎么说的了?”
沈心越双眸中的神色微微一滞。
虽说元婴不算罕见,但沈家的七位修仙公子的性命,连带着天下第一灵修墨长老所炼的七件宝器,竟被一个出世时的异象给毁了,这样的状况,确也着实稀奇。
修真界的轩然大波甚至波及沈家,家主更是扬言说要手刃了这不祥的元婴,以此来祭自家的七位公子。
而沈心越能被墨羽力排众议地保下,靠的。
荷花满池,七星连珠,所有是我征兆都在显示,此婴会成为日后修真界的大善大成之人!
不过,当真如此吗?
***
墨羽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他看着那跪在自己脚边的白衣少年,终是向自己养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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