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的一切,竟然全都被瓦米尔护了下来,贫乏而淡漠的语言没有资格去复述历史,单说懂事是不够的,但是除了懂事,墨羽实在是不清楚还应该再去说些什么。
他和瓦米尔的感情在一寸又一寸的岁月里慢慢地交错变形,绘画成连他自己都难以形容的模样。
该说感激吗?穿越者在位面的世界中没有真正的生死。
该说不甘吗?春秋大梦里的过客没有心思去猜测什么是施舍。
只是任春去秋来,看流年暗转间,最后的最后,当年有过交集的,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
金发血族从洗漱室里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沾着水珠,他在墨羽的面前解下领带,褪下不复平整的西服,动作自然地换上了舒适而单薄的居家衣服,但是刻意侧身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在情/事后的局促和不安。
墨羽见了倒也不点破,轻轻地挑了下眉,眼神却是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瓦米尔的双腿间。
其实刚才,是被他踩的吧?
也不知道是感情洁癖还是什么的,除了奥瑞拉,瓦米尔并没有再找过其他的女人,而墨羽也从来没有将自己和主角的缠绵纠葛划分到寻常的性/爱领域,但是小吸血鬼刚才的状况却还是让他产生了怀疑。
按照性取向是可以流动的观点来看,这几百年下来,瓦米尔现在是在喜欢男人?
墨羽考究而带着玩味的视线并没有刻意隐藏,瓦米尔如芒在背地将这些目光感受了个真切,复才回了头,心有灵犀地解释道,“只有对您才是这样的。”
“那你喜欢男人吗?”墨羽问。
瓦米尔不知道该怎么答,只得勉强回应道,“不算吧。”
“那你还喜欢女人吗?”墨羽不死心。
瓦米尔听后愣了下,复才动作僵硬地摇了下头。
这下子,墨羽便更加不懂了,他抬眼看着瓦米尔放下心神的样子,唇角轻轻地勾出一个笑容,脱口而出道,
“那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似乎把瓦米尔吓到了,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风把窗户吹开了,冷空气伴随着纷纷扬扬的点点桃色飘然入室,瓦米尔在这样的空气里垂了头,落寞般地站立着,任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
墨羽等了好久,没有回答,还是没有回答。
但他并没有勉强的打算,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就在他认定了瓦米尔已经不准备回答了的时候,才听见一句凉凉的,仿佛自嘲一般的声音从金发血族的口唇中叹息出来。
他说的是,“我怎么敢喜欢您呢?”
***
瓦米尔就这样一直不敢喜欢着……
十年后,墨羽和瓦米尔带着爱莎再一次地一起搬了一次家。
这是他们的习惯,每十年搬一次家,不留下任何痕迹。
漫长的寿命和不老的容颜是他们隐藏身份时最大的阻力,对此,自然要小心翼翼的才好。
就这样,他们在那个居住了十年的家里放了一把火。
那是一个刚刚入冬的夜晚,北风烈烈间映得火光冲天,他们站在着火的建筑物前,看着浓厚的烟雾缭绕着升腾,好像要把这十年内的所有过往也一同挫骨扬灰了一般。
火焰吞噬着,连带着小爱莎所喜爱的那颗桃树也一同燃烧着直至覆灭。
“偷窃。”小爱莎的脸被火光照得红红的,她缩在墨羽的怀里喃喃地说道,“圣经上说,偷窃是罪。”
她在以自己的方式向墨羽控诉他的罪行。
对此,瓦米尔不满地皱了下眉,而墨羽则是浅笑着应下了这番话,并轻声嘱咐道,“那你可不要忘了它呀。”
立身一旁的金发血族听后眼神微动,他心里知道,他们是在谈论那颗桃树,但却总感觉有一种更纤细,也更脆弱的东西,也被掺杂着落入了这些话头。
会忘记呀,瓦米尔默默地垂了眼帘。
世人是最擅长遗忘的。
和瓦米尔的无端哀愁相比,小爱莎对待这种事情要乐观得多,因为她找到了对抗遗忘的好方法,就是常回去看看。
破败的建筑,冷清的街道,三五成群的议论,那把大火带走了一切,好像除了谈资,什么也没有留下。
年幼的小吸血鬼站在那棵已经被折磨得枯焦的桃树面前欲哭无泪,她知道不会再有花开了。
为什么你不能再留下一点东西呢?她抚摸着粗糙可怖的树皮疑问,而同样抚摸着焦黑树皮的是一圈圈黄色的固定胶条,周围的环境安静得诡异,没有人回答她。
“我还是会回来看你的。”她对着那烧焦的树皮,信誓旦旦地保证。
而两个月后,她也真的履行了诺言,当然,虽然有的时候,她也会常常去想,如果当初不去履行诺言的话,未来会不会好过一点。
***
她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回去看望她的老朋友,这一次,她失落地发现,树已经被工作队处理得没有了,地面被收拾得十分平整,完全看不出曾有生物生长的痕迹。
但是她却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高挑而偏瘦的男人。
吸血鬼出众的视力使她轻易地看清了男人的脸,那是一张很俊美也很苍白的脸。
那个男人站在废弃的高楼边缘,唇角勾起,短发飞扬,黑色的眼睛里含着笑意,越过她小小的身影一直望向远方。
一种特殊的悸动扣住了小爱莎的心房,就像是一株疯狂生长的老树,一重又一重的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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