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皱脸吸气,一边大力挠头,一边绞尽脑汁在那些仪表盘上鼓捣,设定自动驾驶程序。
看守他俩的是个大胡子。他显然认为这两个手无寸铁的小子毫无威胁,特别是盛锐,一看就柔弱得手无缚鸡之力,一巴掌就能呼死,武力值根本不足虑。他斜抱着枪杆靠在敞开的车门上,听外面的同伴说话。
秃头正在骂骂咧咧地抱怨:“要不是这一耽搁,老子现在早就在飞船发射场了!”
“谁让你把他们全杀了!”坐在他旁边剔牙的马尾辫啐道,“你开枪过瘾之前就不能先过过脑子,把会开车的那个技术官留下?你的脑子肯定是长在屁|眼里,拉屎拉掉了!”
“怪我咯?”秃头一甩脑袋,“我们找到的地铁,凭什么那几个傻x军官要让难民先上?难鸡|八民,老子也是难民!”
“别吵啦。”另一个有些年纪的人低声说,“你特么把子弹都浪费得差不多了,这帮人怎么办?他们看见那些尸体了,可不能留活口。”
秃头面露凶相,压低了声音:“怕什么。剩的子弹够解决他们一半人,剩下的一半用刀就行了。再说,等那俩小子把车开起来了,咱们就跑,他们留在这里也肯定是死。”他回过头冲着大胡子嚷嚷:“嗨!他们俩弄得怎么样啦?是不是在驴我们?”
大胡子瞥了罗德一眼,“好像真的懂。要是敢驴我,我拧断他俩的脖子。”
“劳驾帮个忙。”盛锐忽然转过身招手喊他,“操纵杆卡住了。”
大胡子把枪交到单手,狐疑地走过去:“什么?”
“拉下这个操纵杆,车就可以发动了。但是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我们两个拉不动。”
“操,真是废物!”大胡子骂着,把右手放在了操纵杆上。
突然间他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硬硬地抵在了他的左胸。
“砰!”
枪|声惊得车厢外的三个人跳了起来,“你**吗呢,怎么开枪了?”
马尾辫离得最近,端着枪过去查看。透过敞开的车门,他看见盛锐面朝下倒在地板上,身体一动不动。
“操!”马尾辫一边走一边骂,“你的脑子也长在屁|眼里了?这俩小子要是死了,我们可再找不到能开车的了!”
随着距离一步步接近,车厢内原本被车门遮挡的区域渐渐显露出来。马尾辫一眼看到,一双粗腿倒在旁边的地上,不由一怔,意识到情况不对。
不等他反应过来,盛锐猛然翻身而起,双肘抵着腹部作为支撑,扣动扳机。
一颗子弹准确地射入马尾辫的眉心。马尾辫连一声也没发出,就仰面向后倒下。
***
核聚变小太阳又在穹顶走了一个周期,白昼将尽,暮色渐起。
薛垣不得不承认,祁涟的确是为了战斗而生的。他对战术动作的模仿和领悟能力是惊人的,每一套动作从来不需要看第二遍,就能精准无伦地掌握。
而且他完全不知疲惫。教官们轮班休息,他全程连水也没沾过一滴,丝毫不露倦怠之色。
每完成一个项目,他就会搜寻薛垣的身影。只要薛垣向他点一点头,他就像得到了最高的褒奖,开心得不得了。
看着微暗的天光,那个长了一对三白眼的副官捡起锁链递给薛垣,“把他扣上。今天就到这里,他交给我,你去炊事营报到。”
祁涟知道要和薛垣分开了,惶惶不安。
薛垣无奈,尽量轻柔地把项圈重新扣在祁涟的颈部。
“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乖乖听话别反抗,知道吗?”
当着三白眼的面,不便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他只能用眼神安慰祁涟:别怕,没事的。
祁涟被牵着,一步三回头,消失在暮色里。
叶白藏只给了薛垣三十分钟休息时间,紧接着便要到炊事营帮厨。
食堂刚刚开伙,后厨烟熏油呛。力工们把成筐的蔬菜倒进自流槽,由机器清洗。
“离切菜机远一点!”锅炉的噪声中,厨师长指着一台有旋转刀片的机器大声对薛垣喊,“它会把你整个人都卷进去,切成拼盘!”
“……”薛垣赶紧跳开。
“也别离那几口大锅太近!”厨师长又喊,“会变成卤煮!”
“…………”
肩膀突然被人重重撞了一下。薛垣回头,一个炊事官扛着菜筐,面带讥刺:“嗳哟,在这地方看见你可真稀奇。怎么,小玫瑰变成小炉灰啦?”
附和着他的话,周围响起一阵恶意的笑声。
薛垣以前家世好,为人傲慢,像个飞扬跋扈的公子哥,很多人私下里看他不顺眼。现在薛家失势,也不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不踩白不踩。
“别这样。”另一个炊事官看不过去,出言阻拦,“他在凤凰四号出了那么大的力。”
扛着菜筐的那人嗤之以鼻:“你又没在那里,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因为战斗才受伤的。没准儿他只是吓傻了跑不动,眼睁睁让自己被切开了呢!”
他旁边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年轻帮工翻起白眼做鬼脸,双手扯开厨师袍的前襟,学着薛垣被开膛破肚的样子,又引来一阵哄笑。
薛垣不气不恼,对着菜筐伸出手:“这个要送到哪里?我去吧。”
扛着菜筐的人愣了愣,递到了他手里:“拿好了,这些是刚洗过第一遍的,送到2号自流槽洗第二遍。”
薛垣把菜筐移到肩上,往2号自流槽走去。
一群人见他这个反应,索然无趣,各自散开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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