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做得再出色,立意不论多么别出心裁,回归不到实践,也只能是一堆毫无意义的数据而已。
不断有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人被抬到医疗小组的帐篷里,还有些人都没机会再次看见天光,就已经一命呜呼,当然,还有一些人是死于二次伤害——
救援的人缺乏基本的医疗常识,而人手又不够,将罹难者拖出废墟后,一般会有两个人一人抬脚一人抬肩把人送过来,这个过程就已经造成骨折部位的二次伤害。
所以言炎索性借了个白大褂,就寸步不离地跟在搜救小组的身后。
矮平房下搜出一个呼吸微弱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的臂弯里还紧紧搂着一只泰迪犬,狗已经僵死了,而小女孩还有一息尚存,呼吸微弱,但没有意识,言炎用手背拍她脸,拍了两三次都得不到反应。
“大哥帮个忙,把门板抬过来——”
言炎把她放在门板上,比好姿势开始胸外按压,一边按压一边现场教学。
真人身上的第一次心肺复苏实践,精神过于紧张,把人救活了,但把女孩的肋骨按骨折了,医疗组的护士姐姐说没关系,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第一次实践不太顺利,但闯过了第一次,这一天之后的许多次就没有那么难了,言炎记不清自己给多少人做过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流动除颤仪一直待机没有关闭过,一部分人活了,一部分人死了,这个时候,生与死的界限开始截然分明。
由于搜救人员到来的及时,消毒工作做得很到位,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疫情。但为了以防万一,除了医务人员外,其余人都被勒令留在帐篷里,连人带帐篷一并消毒,一天一次。
邵一乾就窝在帐篷里,他说放得下,也还是郁郁寡欢了两三天,真正释怀的时候,是言炎带着两眼眶的红血丝一头栽倒在他怀里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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